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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夜谈人事(2 / 2)

严格来说,我只关心我所在意的人和事。


阿红也并不是个爱说人长短的人,今晚却不再三缄其口、讳莫如深,小声地在我耳边替我解惑。


比如,第二间房里传来的吵闹哭泣声。


阿红的解说中,我知道,第二间房里,住的是个姓郑的产妇,现在生的是第三胎,还没满月。


家里人是重男轻女的老思想,在前两胎连着生女后,郑女士忍着气怀了第三胎。又因为丈夫有公职在身,经过家里人商量后,她挺着大肚,带着4岁的大女儿,在这里租房住着。


郑女士的婆婆十天半个月的来一趟,但不会过夜,而且逢来必闹。前段时间,郑女士月份大了,她的婆婆来得勤了些,在是否提前住院待产的事情上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她的婆婆更是以死相逼,郑女士让了一步,却气得羊水早破早产了半个月。


早产的还是个女孩,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几天,但郑女士的婆婆死活不同意,认为一个丫头片子值不得花那个冤枉钱,在医院里闹得鸡飞狗跳,最后还是郑女士让了步。


于是,这间出租房里住着的,由原来的一大一小变成了一大两小,而郑女士的婆婆更是撒手不管,郑女士出院这几天过得煎熬无比。


但幸好,第一间房的林阿姨时不时地来给她伺候月子,她才没那么绝望,日子也才算过得下去。


“那她的老公呢?”我有些吃惊,在阿红的讲诉中,几乎没有提到这个男人。


阿红嗤之以鼻,义愤填膺:“一个软蛋,孬种,他的妈说啥就是啥,没有一点主见!郑大姐真是可怜,嫁给这种男人!”


“那她为什么还不离婚?”


“谁知道呢?”阿红显得黯然,感叹着,“哪有那么容易离的?尤其生了小孩的,何况她还生了那么多。”


我默然,注意到地上的阿东在我们说话的过程中一句话也没说,似乎睡着了。


我忽然有点明白,她唏嘘那句“又吵架”时,为什么特别咬重那个“又”字。


心中有种感觉,觉得不应该再说下去,阿红却是把话题转到了第三间房那一家上。


她现在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像是在忧虑着什么,急需找个人来倾诉,然后以楼里的这些人事作为泄口,一股脑们地向我直抒不快,我也只好配合着继续听着,没有打断。


第三间房,住的是一家六口,爸爸妈妈,还有四个儿子。


男人是本地典型的男人,趿着拖鞋,上午睡到日三竿,下午喝着老爸茶,晚上邀伴吃烧烤,日子过得潇洒快活,可怜女人背着小儿子,牵着老三,担着水果豆花,走街窜巷吆喝着卖钱。


一家的重担,都压在女人的身上。


那四个儿子,大的七岁,刚上一年级,最小的年底才一岁,大的小的都还算乖巧懂事。


我想起那三个小孩嚷着妈妈要听东郭先生的故事,而不是白雪公主灰姑娘什么的,我猜测或许是这位伟大的妈妈有意而为之,在无形教育着孩子早当家。


“你说她老公游手好闲没工作,那你为什么还问她老公上没上夜班?”


“她老公之前还有工作,后来受不住夜班的苦给辞了,却对外宣称还在工作,还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呢。”阿红说得气愤,恨声两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又解释,“我这只是顾及她的面子,没有拆穿而已。”


“我估计她心里可能会不高兴吧?”


“唉,我也是有点冲动,”阿红有些自责,“看见她手忙脚乱的,她老公却在外面花天酒地,一点都不顾家,我就忍不住生气。希望她不要生我的气。”


我眼前浮现出中年女人那张疲惫木然的脸,还有她的拘束和慌乱,生活的重压没有让她强大狠劲起来,却选择了忍气吞声,默默承受,难道是摊上这样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丈夫吗?


想不明白的我暂时放下这个问题,见阿红犹自气愤,连忙指着左边的墙,问:“那隔壁呢?住的什么人?这么晚了,好像还没回呢。”


“一个女的,二十多岁,也不知道干什么的,人怎么样,一言难尽。”说完又叮嘱:“你要是碰到她,尽量少和她接触。”


我听出阿红的敷衍和复杂,好像不愿谈论这个邻居,这让我更加疑惑了。


但还是岔开话题,开着玩笑:“阿红,你今天火气有点大呀,这对你和娃可不好。”


“我知道。”


良久,在黑暗,阿红的声音闷闷的传来,“谢谢你,听我说那么多,我现在好多了。”


我笑着没说话,地上的阿东突然出声:“我知道,你这是产前恐惧症。”


一会儿又是轻而坚定的声音:“你别胡思乱想,我不是他们那种人。我会对你好的!”


那样郑重其事,我隐隐看见身旁阿红眼里闪了光。


夜已经深了,楼里安静下来。


重回h市的第一天夜里,我对这层楼里的人有了初步了解,心中的忧虑稍减,信心有增。


前路已经隐约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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