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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71 章 (26)(1 / 2)

人都习惯被人群注目,神色自若。


“去棋社休息一会儿?”皇上问了一句。


“好。”


逛了半条街,吃了肚子微微饱,正好去逛逛其他的。


嘎尔迪新学的汉家棋艺,虽然天赋在,但毕竟是新手,可皇上虽然也年轻,却是棋艺高明。


安静古朴的棋社里头,嘎尔迪瞧着皇上专注下棋的侧脸,眼神儿骄傲。


棋社里的老人都“暗暗”地用眼神儿笑话她,她也不在意。


虽然是满人儿郎和蒙古姑娘未婚结伴出门,但是两个人一看就是守礼的,情意绵绵却也是干净纯粹,棋社里的老人们即使再怎么保守,也没有多说什么。?


豫亲王可是在报纸上提到了,要尊重不同民族的不同礼仪,他们也不是端着汉家文人的架子不知道变通的人。


棋社里的老人因着他们自己的开明,神色莫名骄傲。


皇上突然嘴角上挑一个弧度,嘎尔迪不知道原因,不过知道他是开心,脸上的笑容加大。


哎呦呦,瞧着两个小娃娃默契的,蒙古小姑娘头上戴着的檀木钗子,一看就是出自满人小儿郎的亲手笔。


一伙儿老人家受不住。


这段时间皇上和未来的皇后娘娘折腾出来的那些个小儿女的事儿引起的“家庭纠纷”,满京城挂起来的“恋爱风”……想想就头疼,再看着他两个,眼神儿就带上“迁怒”。


一看就是宗室出身,不是黄带子就是红带子,跟皇上一样专门和老人家作对……。


气氛古怪。嘎尔迪环视一圈儿,不大明白,目光看向皇上。


哪知道皇上眼睛一眯,缓缓地落下一子,然后慢慢起身,拉着她飞快离开。


远远地听到棋社里头刚刚和皇上下棋的老头儿气急败坏的声音。


“老人家输了?”嘎尔迪很兴奋,好像在大人背后偷偷做了坏事的小孩子一样。


皇上没说输赢,语气自然,“恰到关键时局。”


……两个人相视一笑,继续逛大街。


傍晚时分,在一家外表装饰的清雅朴素的小酒楼里坐下。


爆肚,又脆又鲜,特别是这季节,北京人有“要吃秋,有爆肚”之说。爆肚恰到火候,涮白菜、粉丝什么的都量很大,白菜涮出淡淡的甜味,蘸着小料,舒坦、滋润。


蒙古羔羊,肉质鲜嫩,丝毫没有膻腥味儿。沸汤中走筷就熟,久煮不柴。再配上麻酱小料儿和烧饼,妥妥的京城人涮羊肉的味道。


现烤的火烧中间剖一刀,牛羊肉在锅里炸到走油捞,剁碎了塞进去,厚厚的肉末加在香脆的烧饼里,就这杂碎汤,那一番滋味,够爽够料,实惠且物美价廉。


羊肉串,做工讲究,麻辣鲜香、却不腻不膻,外酥里嫩,肉质鲜美,用一口,体会着肉中夹筋,筋肉相连的弹牙口感。


搭配着温热的白水,两个人慢慢地品,用了一脑门汗出来,心满意足。


一边分着用店家送的两份饭后小点心,一边听着茶楼里说书先生大讲特讲。


甜碗,果料、红糖、白糖、果仁、芝麻、桂花、玫瑰等数十样香润甜蜜的配料,用龙头铜壶出烫出的香郁糜子面,构成独特的京味甜品。


奶酪,白糖、鲜奶、酒酿根据配比做成凝而不漏的香甜奶酪,奶香清郁,香甜不腻。


皇上平定海患,收复长崎岛的事儿,自豪。


武举比赛,运动会比赛,最新的大募兵,特别是大清国正式任命的女将军,喀尔喀来的嘎尔迪小别乞的事儿……有点儿发愣。


嘎尔迪只知道此事轰动,没想到是这样的轰动。


说书先生把华夏几千年来真正行军打仗的女将一一列出来,妇好,荀灌娘,平阳公主……期待大清国也出来一位能征善战的女将军,谱写一段巾帼佳话。


嘎尔迪听了百姓对她的接纳和善意,心生欢喜,眉眼间闪动着自信的光芒。


待听到茶楼的人一起哄说,嘎尔迪小别乞还是未来的皇后娘娘,面对皇上带笑的眼睛,脸蛋儿微红。


出来茶楼,回家,快到府门口的时候,天色开始黑下来。


嘎尔迪心跳加快,右手却是稳稳地解下腰上的皮囊递给他。


她也想让皇上体验她的生活。


皇上好像愣了一下。


他看向她的眼神儿古怪,嘎尔迪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忐忑且期待。


皇上打开皮囊塞仰头用了一口,瞬间脸红。


皇上虽然开始喝酒,可一直喝得薄酒,还没喝过这么烈的烈酒。


两个人静静地对视,赶紧来到一个避开人群的小巷子里缓一缓。


嘎尔迪的脑袋微微低着,表情愧疚,心里也愧疚。


“这是宣徽酿造?”皇上变声期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嗯。”


“口感很好……下次……一起用。”


皇上呼吸间的热气飘逸在她的周围,明明是熟悉的酒味儿,从来不会喝醉的酒,但是嘎尔迪感觉自己醉了。


番外三


曾经嘎尔迪认为皇上是世界最好的风景, 值得她用一生守候。


现在她被皇上放在心里暖着。


金秋的木兰, 湖光山色, 美不胜收。夜晚,月朗星稀, 夜空呈现出水洗一样的宝蓝色,草地上篝火燃起,跳跃的火光中烤全羊金黄的身影诱人,有豫亲王他们跳起八角鼓,有蒙古王公拉着马头琴。


皇上拉马头琴的手法不大熟练, 磕磕绊绊的, 全当学习。


一圈儿人围着篝火又唱又跳,吼声震天,嘹亮高亢的歌声飞舞。嘎尔迪的烤全羊完成,金黄金黄的,外焦里嫩,皮脆肉滑, 鲜香异常,香飘十里。


最原始的烤全羊,将整羊架于火上烘烤, 以果木做为炭料, 比如野杏、桃、李、桦木和生长在沙漠中的“扎格木”等等,目的让羊肉少沾染烟火气, 保持肉类原香。过程中不加油盐, 不加任何佐料, 释放纯朴天然的香味儿。


一伙人都食指大动。嘎尔迪的烤全羊手艺很好,对火候的把握,熟透程度等等,都有自己的讲究。这些老吃客光闻味道,看表面,就可以猜到会有的味道。


嘎尔迪注意到皇上的鼻子也动了动,表情甚是愉悦的样子。


她在心里笑出来。


给喜欢的人做食物,这个感觉无法形容的好,尤其这个人还是爱美食的人。


睿亲王被选出来做“王爷”,手持蒙古金刀,在羊的身上划个“十”字,从羊身上割下一块肉;再接受蒙古姑娘的银碗敬酒,无名指蘸酒弹酹,敬天地祖先,然后一饮而尽。


“草原的羊,吃的是鲜嫩的青草,喝的是清凉的泉水,它的绒毛受过甘露的洗礼,它的身躯受过阳光的沐浴。它那高昂的头颅,就像孙布尔山头,它那宽阔的脊背,就像广袤的宇宙,它那长长的肋骨,就像檀香树一样健壮……。”


赞美的词儿不停,祝酒的歌声不停,抑扬顿挫的,一个个对着美味的烤全羊,绝对的发自真心。


嘎尔迪眼角眉梢透出笑意,她从烤好的羊胸腔中倒出羊汤,将羊皮剥下切条,再将羊肉割下切成厚片,羊骨剁成大块分别装盘,宫人端着大盘子依次敬献到各桌。


等到嘎尔迪简单快速地收拾好自己做到皇上的对面,就见皇上放下手里的马头琴,探头在桌子上嗅嗅,“(╯▽╰ )好香~~”


嘎尔迪……心脏瞬间被击中,酥酥麻麻的。


皇上俊俏的面孔在篝火的映照下,美若天神,表达出来的生动和陶醉,好像迫不及待咽口水的样子……好一只贪吃的小饕餮。


莫名的,她的脸发烫,心跳加快。


幸好有夜色和火光的掩映,旁人没有察觉。


就听围着烤全羊动手的几位长辈畅快地哈哈哈大笑,他们也开始动手。


首先是“原汤化原食”,最是养身滋补。


肋排肉,薄薄的肉层烤熟后香脆得像新鲜出炉的小饼干,酥化得咯咯响但丝毫不会觉得硌牙。肥瘦互夹而无筋,外覆一层层薄膜,肥瘦结合,越肥越嫩,越肥越香,真正的酥香。


羊颈肉,肉层发达,肥瘦相间,结实,还夹杂着细筋,吃起来很带劲,外面金黄色又酥又焦,配上盐巴、孜然,加上烤肉的香气,一口吃下,闭着眼回味这绝世美味,忍不住还想再来一块。


腿肉,肉感细嫩,皮脂香酥脆滑,肉汁丰富,饱满的大羊腿切成小块,直接抱着撕咬,香到骨子里。


幕天席地,夜色朦胧,火光腾腾,如此激昂豪迈雄壮的时刻,听着悠远深长的马头琴曲,和着粗狂奔放、高亢辽阔的歌声,最真实的欢乐,最原始的风情,当然是最过瘾的吃法儿。


眼瞅着美食,一刀下去,一手撕开,一口大白牙亮出来,随着牙齿的咀嚼,五官五感,五脏六腑都被调动,亲历一番烤全羊的美味。


一口肉,一口酒,大口吃肉,大口喝烈酒,一个个张牙舞爪的,不过皇上就是比其他人少了一分野性,多了一分独特的风采。


皇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雅性儿,让嘎尔迪看的入迷。


然后她就发现皇上对她笑了一个,眼睛黑亮黑亮的,全是温柔,两个腮边有羊肉的油脂,好像一个调皮的大孩子一样。


嘎尔迪也笑,发自内心的欢喜。


捧起大碗喝完第四碗美酒,跟着其他六七分醉意的人群一起围着篝火跳舞。


“要说飞快的骏马幺,数我们草原的马群;要说勇敢的小伙子,数那放马的阿尔斯楞。啊他那驯马的本领啊,赢得了人们的赞赏,他那深情的眼睛,印在了我的心上……”


皇上有一双真诚动人的眼睛,还有让人钦佩的本领,嘎尔迪听到众人打趣他们的歌声,感觉她被皇上牵着的右手也开始发烫。


“经过严寒的考验、五月的嫩草、六月的调情、七月的花香、八九月牧草的培育。小羊儿的每一块肉都为人们做好准备,清香甜香,嚼在嘴里满口香……。”


“哈哈哈。”


豫亲王跑调的乱唱,人群哄然大笑,还有醉酒的蒙古王公们大声夸奖豫亲王唱得好。


人们完全放开自己,一时间场面热闹之极,皇上拉着她躺到草地上,仰望夜空,嘎尔迪转头望着他的侧脸,双颊酡红,眼瞳晶亮如星星。


木兰狩猎,满蒙哥萨克等各民族聚集,都是马背上的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没过几天她就发现自己的餐桌上多了几份小蘑菇,小野菜等等。


烤的,清炒的,凉拌的……再过几天,她就收到来自皇上的“邀请”。


丰收的季节里果实累累,红彤彤的果子挂在树上,煞是好看。大清国人的脸上挂着满满丰收的喜悦,以及垂涎三尺。


嘎尔迪手里捧着一个红通通的大苹果,大苹果成熟丰满,她跟皇上抱着苹果“咔嚓、咔嚓”。


苹果酱,苹果派,苹果汁……最痛快的吃法是抱着一个,一看就有食欲的大苹果直接啃。


从上到下,一口咬下去,清脆舒爽,闻着甘甜的味道,眼里看到果心的粉嫩,想象它作为苹果的精华部分会有的丰富口感,体会那种带着果物成熟光芒的活力感,全身心被大自然的馈赠滋润的满足感。


“嘎尔迪的苹果,是玫瑰的味道,还是哈密瓜的味道?”


午后的阳光稀稀疏疏的温暖,皇上的眉眼清朗,声音就好像这个饱含诱惑的大苹果。嘎尔迪乖乖回答,“玫瑰花的味道。”


“乖。”


皇上的笑容莫名奇怪,带着小小的风流。嘎尔迪看一眼皇上,莫名脸红。


两个人并肩盘坐在草地上,对着湖泊荡漾,如画风景,大大方方地啃苹果。


周围的侍卫们宫人们一个个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嘎尔迪可以猜到他们的想法,皇上为了让未来的皇后娘娘习惯吃蔬菜,吃水果,想出来的方法真是……


太孩子气了有没有。


“咚咚”的心跳声从胸腔里传来,嘎尔迪轻轻微笑,被人宠爱呵护的感觉,陌生,别扭,好像有瘾一样,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她长大了,不是小女娃,也不是花园里头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可她在皇上眼里,生活上好像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需要照顾,需要爱护。


一颗心无限地贴近,犹如草原的花贴近大地;犹如睡眠之于疲倦的四肢;仿佛河水在秋天泛滥,泰然恣意奔腾,仿佛流水潺潺,欢乐歌唱。


蝴蝶在太阳下扑动翅膀,树叶摇摇曳曳,果实吵吵嚷嚷地臻于成熟圆满,嘎尔迪旺盛的生命力在流动。


从木兰回来,大清国开始征讨北印度地区的计划,嘎尔迪领兵。


战前准备阶段,嘎尔迪如同第一次上战场一样谨慎,此一战,不光要胜利,还要大胜,快速地打出自己的威名。


以前,嘎尔迪不大明白几位亲王叔伯的态度,对她做皇后一事,进兵营的事儿,都是大力的支持。这个时候,深入接触大清军务政务,嘎尔迪已经隐约明白几位亲王叔伯们的安排,他们要的就是她来掌控一部分关键的兵权,作为大清国的皇后娘娘。


皇上对待她的态度,包容,理解,宠溺……他只是想让她发挥能力,一展才能。


皇上还不知道叔伯们的打算。


嘎尔迪狠狠地在心里舒出一口气。


几位亲王为何有这样大胆的计划,她似乎是明白又不明白,但这对她来说是大好事儿。放开手脚,按照自己的方法行事,只是愈加的谨慎,不让其他人抓到把柄攻击她,牢牢地把重兵营的军权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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