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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啦,还是六千字!我超棒的! (2)(1 / 2)

起来有几分斯文矜贵。


眼镜是金丝框,他眼镜度数不高,那双凤眼在镜片后,笔直而平静地看向她。


苏衾与这般衣着鲜丽的他面对面站着,就显得她有些衣裳狼狈。


练功服上还有压腿时出的汗,她雪白脸蛋上没什么表情,眼尾倒是有运动后的红晕,她伸手把音乐调到下一首。


然后在短暂的音乐切换静默中,问他:“你怎么在这?有事找我吗?”


陆祁安的目光在她按下按钮的时候,就落在她的手上。


那块因为破碎花瓶而戳穿的伤口,结了痂,但是还没有好全,看起来就有点可怖。


陆祁安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后道:“贺知北想和你道个歉,说是小元太过分,他想请你吃顿饭。”


苏衾笑了,笑容里分辨不出什么滋味,“和孩子计较什么?”


“那光盘到底会被我发现。他只不过是提前帮我把真相拿出来,告诉我,我所以为的婚姻,不过是他觉得我爱钱胜过他而已。”


顿了顿,苏衾没有再说下去。


她苦笑了一下,又随口说道。


“不过没关系,我也确实不是什么守贞的好女人。”


“他既然死了,也管不着我和其他男人有没有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上一章你们好多嗷嗷着哭了的评论


我想说


苏衾所有的哭,痛苦,绝望,都是她装出来的


一想到所有人因为她的伪装演戏而心疼怜悯她


甚至有人爱上她


是不是就很美滋滋了


以及,苏衾的演技max


这是她的顶级技能(比大拇哥)


章节目录 25.豪门继母(7)


贺向南从朝夕商城走出时, 接到了贺知北的电话。


“哥,去咱妈那接下小元,到食府来。”


“怎么?”贺向南问他, 他走到停车场,上车准备往家开去。


“……你晓得,我得和人苏衾道个歉吧, 小元闯祸了,做爹的得出个面。”贺知北叹气, “拖了半月, 苏衾那边说是不必和小孩子计较,也说这不是小元的错, 但我总觉得对不住人……好不容易约上了今天, 结果昨晚小元被妈带回去了,说是念他, 今天只能让你去帮我接一下。”


“我人在公司,实在不顺路。”


贺向南:“行。”


他往家里开去,接到了贺楷元,带他往食府去。


食府是市中心极为有名的一家饭店,常常是座无虚席, 需要提前预定半个月。贺知北倒是不必提前预定,但他也算是废了点功夫, 才定下了食府最好的包厢。


今天宴请的对象是苏衾。为了道歉,贺知北还拜托妻子帮忙挑选了一件首饰,装在精美的盒子里, 准备到时候送给苏衾。


等到苏衾来的时候,正是中午十二点半。


从包厢门进来,窈窕纤细的身姿就显在众人面前,精致美好的妆容,眼眉艳丽,目光若水,她手上拎了一只名牌包,身上的衣着也很是奢侈华丽。


即便只是一条素净的长裙,贺向南也能看出裙子的价格绝不会普通。


她看到包厢里正在喝橙汁的贺楷元,以及正在给小孩捏花生米的贺向南,脸上的表情顿了一顿,旋后她笑了起来。


年轻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关爱,“贺老师,小元,好久没见面。”


贺楷元短短的棕发已经养长了,他的头发被奶奶揪了一个小辫子,看起来很有欧美男孩的可爱劲。圆溜溜的黑色眼睛,此刻正警惕地看向她,在看她冲他笑后,那警惕瞬间变为小小的委屈,他一口橙汁没喝下去,咕哝咕哝喊着:“夫人姐姐。”


这算是什么名称?


贺向南失笑,他想要纠正他,却没料苏衾坦然接受了。她走近,带了一阵香风,很淡很淡的香味,类似草木香。


苏衾弯了弯腰,捏了一下贺楷元的脸颊肉,笑眯眯的,“怎么,泪汪汪的要哭啦?”


小男孩泪蒙蒙地把脑袋一头栽进她的怀里,毛脑袋像个小狗狗,他蹭得她一身奶香。


“夫人,”这回倒是喊对了,“我做错了事,让你哭了……”


苏衾原本是弯着腰的,她一时不察,就被他撞了个满怀,那一下有点劲儿大,亏得贺向南给她扶了一下,她才没跌倒。


而贺楷元说了那句话后,又把脑袋抬起来,垫着脚儿要抱她的脖子,亲昵又可怜巴巴地,“姐姐,您能原谅我吗?”一时口快,又喊她做“姐姐”了。


苏衾面不改色,把他抱起来了,她揉他松软蓬松的棕发,轻声说:“姐姐可没怪过你。”


“小元可没有错……”苏衾闭了闭眼,她亲了一下小孩柔嫩的脸颊,只低低声道,“错的都是大人。”


错在他们这些大人,将婚姻的阴暗面撕碎给这个年幼的孩子看,在他面前,她歇斯底里,近乎崩溃,最终让他害怕战栗。


“对不起。”她牵了牵他的小手手。


苏衾道歉,贺楷元不能理解她为什么道歉,但他很聪明地不再问了。只把脑袋搁在她的肩窝,用脸颊蹭她的脸颊,亲密地说说悄悄话。


小朋友的体温很热,像个小火炉。


她抱着他,大夏天的,得亏包厢里开了空调,否则她一定汗流浃背。


苏衾坐了下来,就坐在贺向南的左边。她身上挂的小孩就跐溜一下滑了下来,从她这里又爬到了贺向南的膝盖上。


贺向南纵容孩子的淘气。他将贺楷元的屁股刚一托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就听到苏衾说话了。


她问他:“贺先生还没来吗?”


“公司有点事耽误了,就先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招待你。”贺家兄弟是一体的,如今弟弟又是走不开,他但也能当个主人家。


不过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这主人家当得更加理所应当了。


毕竟,贺向南可是曾经当过她老师的人。


他们之间的话题不多,可也不算尴尬。


这期间,贺楷元也在凑热闹,时不时到苏衾面前,给她添一点果汁,再不然就是让伯伯给他剥开一些花生,然后把花生米端在苏衾面前的小盘子里。


贺向南被小孩这操作惊到,他愣是笑了好几秒,骂了一句“机灵鬼”。


很巧,贺知北也在这时候到了。


他气喘吁吁地推开门,连声告歉,然后作揖说自己有点事耽误了。


苏衾表示理解。


菜单上的菜是早就点好的,饭桌上已经满满都是冒着热气的饭菜。


为表示歉意,吃饭开始与中途,贺知北不止一次起来向苏衾道歉,又让贺楷元给她道歉,还把礼物递给了她。苏衾看他态度坚定,再看贺向南抱手旁观吃瓜,贺楷元眼巴巴求她收下礼物的样子。最后还是收了。


这一餐吃得倒是比较和气。大家都是认识的人,即便身份地位乃至辈分上有差别,贺家人也总是和和气气的。


像是贺知北,虽然觉得苏衾不是个适合他哥的女人,但他依旧觉得她是个很合格的长辈,一个很温柔的长辈。


贺楷元全程坐在她身边,吃的虾蟹鱼种种,都是她仔细给他看过剥过后,才放进他碟中的。


小朋友也吃得津津有味,吧唧吧唧着说谢谢夫人,然后丝毫芥蒂都没有了,快乐地眯起眼睛。


这一餐结束。是贺向南先回公司,贺知北带着贺楷元,与她一同走向停车场。


小男孩今天穿的是一身很酷很帅的短袖短裤,没戴帽子,吃饭的时候把长长软软的发给扎成更可爱的小揪揪。唇红齿白,像个小女生,他说话又嗲,小鹦鹉一样嘚呗嘚呗喊着“夫人”“夫人”“姐姐”“姐姐”的,别人还以为这是哪家小姑娘跟在自己姐姐身后,小动物一样跑。


贺知北的车在前,贺楷元看着他爹准备开车门,又不舍又撒娇着,要苏衾弯下腰抱抱他。


“夫人,拜拜,小元会想你的。”


苏衾被他的可爱逗笑了,她连声说好,弯腰抱了一下他,没防备就被这个小朋友亲了一下脸颊。


“……小元再见。”


小男孩坐上的幼儿座位后,他还拉下窗户,冲着准备离开的苏衾大声说道,“姐姐你有空来找我玩好不好呀?”


他把脑袋搁在车窗边,大大圆圆的黑眼睛像是一对葡萄,粉红的小嘴巴甜蜜蜜地翘了起来,这是个小天使一样的小朋友。


苏衾不知道怎么,就站在原地,愣了两秒。


匆匆的,她笑了起来,凭空给他来了一个拉勾勾,“好,不过姐姐不认识你家在哪里,你有空来姐姐家玩好不好?”


声音温柔,她站在停车场内,眼神格外静谧,有日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将什么华贵的宝物,什么珍贵的情感倾撒在她身上。


贺知北听到小孩超级大声地嗯了一句。


苏衾就快乐地笑了起来。


她摆摆手,与他们说再见。


而在车上,贺知北却忍不住问坐在车后座的儿子。


他用词小心,不想让孩子感受到太多大人世界的不同。他只是问了一句。


“小元,你很喜欢苏衾夫人吗?”


贺楷元重重地点了头,他笑得眼睛弯弯,给了父亲一个肯定的回答。


“我超喜欢夫人姐姐的。”他稀里糊涂,“夫人”“姐姐”就这样滚在一起说。贺知北也不打算纠正他,他顺势再问道,“可以告诉爸爸为什么嘛?”


十字路口。红灯。


他将车停了下来,在车水马龙中,听到了纯真的孩子最为纯真的回答。


“因为我知道,夫人她超喜欢我的。”


都说孩子敏感,知道谁喜欢他,谁不喜欢他。


贺楷元睁大圆圆的黑眼睛,他又一次笑弯眼睛,快乐地挥舞手臂,在车厢内,因为认识了苏衾而感到开心。


“夫人姐姐超级超级喜欢小朋友哦,她很会和我玩呢!”


“她没哭以前,我们在花园里过家家,她还教我认识花花草草树树——超多,超多!”


绿灯亮了。


但贺知北却迟迟才开动车。


他耳边还有孩子快乐、纯真的笑声。小孩是真的觉得苏衾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长辈,因为他能分辨出,她究竟是不是真心喜欢孩子的。


……


也就是这时候,贺知北才突然想起,苏衾和陆阳铮结婚也有六年了。


若是和普通家庭一样,她若是也有孩子。


此时,也应该是与小元一般大了。


贺知北将车开向回家的路,他只是很平淡地想,带了一点点的怜悯——


她大概,也曾经有那么一刻很想要小孩的吧。


毕竟,她是那么喜欢孩子,又是那么能和孩子打成一片的大人。


将车停在陆家大宅外的停车场。


苏衾提着贺知北送的礼物,慢腾腾地走进了大宅。


仆人看到她,恭敬地喊了一句“夫人”,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将高跟鞋脱了放在一边,苏衾弯腰穿上家居鞋,柔软的地毯将她露出的半截脚踝掩盖住。看不到任何雪白肌肤。


礼物上还有着巨大logo,一看就是价值匪浅。


苏衾暂时将礼物放在大厅的桌上。


她转身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找出了冷的苏打水,边开边往外走去,就见到了陆祁安。


今天是周末,她早上去了市中心的健身房,中午和贺家兄弟以及小朋友吃了顿饭,回来以后还没好好休息,就碰见了没去公司的陆祁安。


青年在家里的时候多穿家居服,但她其实很少撞见他——很多时候,因为公司事务繁忙,他会选择留在公司过夜,或者是在公司就近的五星级宾馆过夜。


周末倒是常在家,但她自从那日与他说过短短几句话,得到的是他如冰一样寒冷的沉默后,她就常在双休日和朋友出去了。


不管是出门喝酒,出门聚会,还是出门购物,她都遇上了不少男人。其中优质的也有不少,只是目前的阶段,她都只是初尝了解,并未有什么过近的交往。


小明星前些天还这么说过她,说她白费了一张好长相,那么多男人追着缠着想和她在一起,结果她现在居然想的是慢慢相处?


小明星恨铁不成钢:她要是能像她,拥有不错的长相,手里也有点钱,她哪能像她一样为死去的老公守贞?


——顶天给他守贞一个礼拜!


小明星还有些话不敢说,她每每看到苏衾那张美脸,再看她气定神闲地托腮看着她,眼中情绪淡漠,似笑非笑时,就总觉得她说不出口。


那些话说出口,怕是会伤了她们之间朋友的情分。


而其实,小明星想说的是,就你那大了二十岁的老男人老公死了,这不是女人最开心的事吗?拿着老公的钱包养个小鲜肉小奶狗的,日子美滋滋,快乐似神仙。


小明星不知道的是,她那老男人死老公,根本没给她留多少钱。


如今她花的钱,都是苏衾账户上,陆阳铮曾经给她打的钱。


这些天她吃喝玩乐,那存款一日日减少,恐怕再熬个一两年,她就要恢复兜中空空如也的状态。


不过,苏衾相信,她在这一两年间能够顺利地找到愿意养她的男人。


在这之前,她就只想花着钱,在酒吧台上看着男人跳舞朝她抛媚眼,或是找个歌喉不错的小男生,给她唱唱歌,缓缓她这么久以来的压抑情绪。


找多金男人,也是在这些动作中慢慢开始探测的。


陆祁安知道她的这些动作。


他清楚她从那天与他倦倦说完那些话后,就开始了与别的男人们社交。


不管是这个圈子里,留洋回来不清楚陆家内情的出色青年,还是原本就知道她貌美名头的单身富豪们,大多都在她成了寡妇后,与她见了面。


见面的契机,是小明星最初拉的那个小聚会。


他们娱乐圈里,那些不出名,长相却算得上不错的三线小明星小模特们,常常参加的酒局就是这些男人一同参加的。


苏衾的交友圈本来就不算高端,因此她也算是借此认识接触了那些三线小明星小模特该认识的人。


比起她们的迫不及待,见面就想着上床拿钱买包等等,苏衾就显得克制多了。


她就是小明星口中那种“男人都想上你,结果你就想慢慢处”的女人。


苏衾没法和她说,她们想要的东西不一样。


小明星想要的也许就是一个包,一个试镜机会。而苏衾想要的是能够让她在一段时间内安定下来的男人。


她只想找一个不谈感情只谈金钱,各取所需的男人。


毕竟演戏也是很累的。


演了一场为钱又为人的婚姻闹剧,她避开了生死危机,如今只需要秉持人设,往“务实求财”的路走下去便可以。她又为什么要再搞一场为爱要死要活的戏份?


……


陆祁安看到她在喝苏打水,第一秒,他没说话,只是冲她点了点头。


苏衾出于礼貌,也回应了一下。


但气氛还是尴尬。


陆祁安更不知道该面对她说些什么,毕竟他们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如今的无话可说,原因很多,而居多还是归罪于陆阳铮。


陆阳铮给他的这张脸,陆阳铮曾给苏衾留下的疮疤,都注定他们这对年轻的继母继子无法和平相处。


他们只能这样尴尬而平静地互相示意。


苏衾本以为今天就这么结束,却没曾料到,陆祁安的目光在看向客厅桌上的礼物袋子时,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他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这是谁送的礼物?”


苏衾抬起眉,第一时间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她垂下眼睫,将喉中那一口苏打水咽了下去。


莫名其妙,带了甜味的苏打水居然在此刻让她舌尖微微发苦。


“贺——”


她尚未将“贺知北”三字说出口,陆祁安就嗤了一声,他上前将那份礼物袋子拆开,连经过她的同意都没有。


礼物拆开,里面是一串精巧美丽的奢侈手链。


他用手指抓起这串手链,冷冷地看向她,讥道:“这是贺知北送的,还是贺向南送的?”


“还是你要告诉我,这是贺楷元送的?”


手链在他指间,因午后日光,折射出迷人的彩虹。


苏衾因空中折射的光辉而眯了眯眼,这一个动作让陆祁安以为她是心虚了。


他紧紧地盯着她,对上她那张漂亮脸蛋——多日过去,她脸上的疲惫与厌倦也慢慢褪去,她的眼神变得精神,脸上也有了比较真心的笑。


但。


陆祁安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撕碎她此刻平静的表情,他明知道她可能因为他的讥嘲而感到伤心愤怒,他还是说了下去。


“你就这么需要男人?连他的礼物也敢收?”


苏衾愣住了,她怒极反笑,“陆祁安,你发什么疯?”


“你收了高志辉的礼物,你还不明白我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陆祁安将手链重重地丢在了礼物盒子里。


他用很沉的声音与她说话,与陆阳铮如出一辙的凤眼,在镜片后微微闪烁,他咬着腮帮子,努力平复下心情,“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何必要和他接触……”


“多少女人收了他的礼物,防不胜防被装了监听器偷窥器——”


陆祁安顿了顿,他想起高志辉在圈内名声烂到极点的原因,就是会借着送礼物的名头,在礼物上装上这些用来偷拍的仪器。而他那些女友们,大多只有个好长相,没钱没权,多是学生,即便是被拍了,后来知道他有她们手上的私密照,也只能忍气吞声。


他实在不愿意看到她也被高志辉那样的烂人欺骗。


苏衾静静地听他说话。


他的声音很沉稳,带着他都未曾发现的焦虑与不安,苏衾垂下身侧的手轻轻攥了起来。


青年的凤眸里,有关心,有担忧,有克制,也有自欺欺人的私心。


“我可不愿意到时候从高志辉的手里看到你的什么东西。”


陆祁安冷冷地抛下了这么一句话。


他扯了一下袖口,浅灰色的家居服,依旧不能掩饰他过人的身姿容貌。


在家中,他没有打理头发,那常面对别人时高高梳起的发,常露出的光洁额头,此时已经被松软下来的发挡住。


却没有挡住他乌黑的长眉。


凤眸青眉,薄唇挺鼻。


与陆阳铮相似极了的长相,他此刻眼神灼灼看向她,令苏衾有一种荒谬的好笑感。


她不知道贺知北送来的礼物究竟怎么让人误会。


她只知道,如今陆阳铮的儿子,陆祁安对她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容易让人误会。


苏衾退后了一步,她收了脸上愤怒的表情,露出了嘲弄,或者说,不是嘲弄,只是提醒了他一句。


“就算是高志辉给我的礼物,陆祁安,这又关你什么事呢?”


陆祁安发愣地看着她,他看她遥遥走近,将礼物盒子和首饰装了起来,然后抱进怀里。


她只是轻讥,目光若水,又冷若冰霜。


“麻烦让让,你踩到我的东西了。”


陆祁安下意识退后一步,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唯有她走近时候带来的一阵香风,让他从发怔中抽回神来,他开口:“苏衾——”


苏衾弯腰将礼物袋子里的一张卡片捡了起来。


她摸着卡片上面的条纹与字迹,一字一顿地纠正他。


“叫我小妈。”


陆祁安凝眉。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复杂的表情。


在他看过来的那一刻,她突兀笑了,五官明丽,笑容动人。


声音却轻如温柔的朝霞,如一吹即散的蒲公英。


“这张卡片上写了是谁送的,我给你念念。”


“贺知北同贺楷元小朋友。”


“向半月前,小元小朋友做下的坏事。”


“特此致歉。”


………


陆祁安动了动口,他还想说的话,下一秒全被苏衾一口堵住,不上不下。


“还有,提醒你一句,陆祁安,你越界了。”


苏衾淡漠地看了一眼他,没有等他的回答,径自转身上楼。


章节目录 26.豪门继母(8)


夏季进入尾声。


而的剧情依旧在温吞不变地进行着。


世界里, 陆祁安自回国接管陆家起,就遇上了大大小小的反派角色。她苏衾,只是陆祁安在陆家这个小地图中, 遇到的第一个小反派人物。


解决起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费吹灰之力,陆祁安利用自己的财力, 在羞辱过继母后,眼睁睁看她滚入他刻意制造的黑帮火拼, 最后死于非命。


如今, 她顺利活下来。而剧情也在依照着中的内容,一步步往下走着。


这是一部男主视角的。陆祁安是心性冷酷决绝, 薄情寡义的男主, 他这一生好友不多,唯有贺知北算是知心朋友。


里, 陆祁安遭遇过背叛,遭遇过重伤,遭遇过绑架,他在回国十年内才将埋伏在陆家,埋伏在他身边的所有危机解除干净。


苏衾知道, 陆祁安最后遇上的反派boss是谁。她也知道他未来不久会遇上怎样的事,但她缄默不语, 一字一句都不会向他透露。


中,男主陆祁安在出国后的第一年,因深夜打工回家而不慎在国外卷入过一场毒*品交易, 他及时逃出,保住性命,但姓名样貌却被提供毒*品一方存档记录。


在陆祁安撞见毒*品交易时,他不巧听到了一些机密,但他本人并未放在心上,在逃出后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又因为陆祁安的好友贺知北身份不一般,提供毒*品方并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只能对他进行严密监控。


这一切,陆祁安并不知道,一些危机四伏都被贺家势力以及贺知北妻子家中的势力暗地里解决掉。于是陆祁安在国外顺利创业,打下了不逊色于国内陆家的产业。


也就是在他的创业达到高峰时,陆祁安察觉到了身边的危机,他还没来得及解决那些危险,就收到了国内传来的消息……陆阳铮死了。


他回国接管陆家的企业,却又不得不同时来回周转飞往国外处理他自己的产业。


那一些原本在国外环绕于他周身的危机,他便没有什么机会特意去解决。


在陆阳铮死后第二个月,夏末初秋,陆祁安因公事来到国内一所边陲小镇。那里接壤邻国,而邻国正是金三角中毒*品交易最为频繁的国家。


他在这个边陲小镇,遭遇了回国以后的第一次重伤。


陆祁安在边陲小镇被多年前无意撞见的那个毒*品交易人绑架,威胁他帮他们运送毒*品。陆祁安宁死不从,被人重伤,最后被救出时,肋骨断了两根,手骨差点断了接不上。也正是这一桩遭遇,使得陆祁安变得更加冷漠无情。


苏衾知道,如果不出意外,明天陆祁安就要因公差去往那个边陲小镇。


她慢吞吞地喝了口水,却没有任何想要将这些消息告诉陆祁安的意思。


她没有义务要告诉他什么。


苏衾冷心冷肺地想。她在三楼阳台抓着苏打水瓶,在这个夏末初秋,狠狠给自己的胃腑一个凉意森森的激灵。


是入夜时分,夜幕低垂,月亮像是一盏灯,幽幽亮着光。月华如练,清河荡漾。


苏衾收敛睡衣的领口,随随便便地将瓶子丢进垃圾桶,她转身回屋洗漱睡觉。


当晚。陆祁安没有回来。


苏衾再醒来,是第二天的早上十点。


她洗漱完毕,穿了件收腰绒裙,戴了顶帽子,手上提了个包,准备出门。


仆人在一楼的餐厅见她没打算吃早餐,担心她是不是身体不适,便说了一句:“夫人,你若是不打算在家里吃早饭,出门也记得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苏衾冲她笑了,她点头答好,转身要出门的时候,她突然犹豫了一下,问阿姨,“陆祁安他昨晚没有回来吗?”


仆人答:“是的夫人,小刘昨天给我发消息,说是陆小先生这两天要去出差,大概一周没有回来,让我不用煮他的饭了。”


苏衾在听到“小刘”的时候,她默然一刻,笑意不减,“好的,我知道了。”


“我今天也不回来吃饭了。”


她离开陆宅时,漫不经心地睇了一眼陆家大宅的四楼——那是陆祁安回国以后住的楼层,陆阳铮的房间在三楼,他死后主卧就归了她。实则上,整个三楼都是她的。


她在家时,三楼的灯总是常亮,大有通透敞亮的感觉。而陆祁安在家时,灯却并不总亮,除了书房外,深夜时候,从外头看陆宅,四楼简直像是个幽幽无人的楼层。


苏衾只是看了一眼。


她笑了笑,眼中却没什么特别的情绪,那笑也只是随意而为。她知道,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见不到陆祁安了。


那一盏灯,也会有一段时间不会亮起。


……


贺知北这几天总觉得心神不宁。


他回国也有一段时间,前些天解决了自家小孩做的错事,又和陆祁安说了自己送了点首饰给苏衾。当时陆祁安的反应有点奇怪,他差点以为他压抑了什么暴戾情绪。


彼时他说,他老婆也不清楚首饰该送什么的才好,就托了他们共同朋友圈里高家长孙女高采薇。高家主要营业方向是珠宝行业,因此对这些每年限量上市的首饰很是了解。


他老婆就听了高采薇的意见,从她那买了个知名设计师设计的手链,价格还比较昂贵,款式也比较特别。总而言之,就是那种从包装外壳上,一看就知道是高家的东西。


高志辉此人,正是高采薇的堂哥。他们高家子孙满堂,高志辉算是有才又好色的一个,作为长孙,他备受家中长辈期待,在经商方面也卓有天赋,但就是好色这一点惹人诟病。


非但如此,他好色的方式还与众不同。喜好包个无权无势长相漂亮的学生妹,上床时候拍点私密照,再在送礼物时挂个监听器偷窥仪器,以此享受自己的快*感私*欲。


他本人不怎么将这烂事和人说,因此还有不少人以为他是正人君子,就是换女友太快,还多看中的是家境不好的女孩。


大家嘲笑他扶贫的同时,只有一部分人知道他的性*癖有多恶心人。


陆祁安就是其中一个。他某次在酒局中见高志辉喝醉酒后洋洋得意炫耀自己的情史,差点没被恶心到当场掀桌。


他一直以来厌恶婚姻,厌恶恋情,从没有什么女人能让他觉得亲近。因为父母失败的婚姻,因为母亲的早逝,陆祁安讨厌看到男人在外花天酒地——像他父亲一样。


所以,他才会在看到明显是高家首饰的外包装时,勃然大怒。陆祁安知道苏衾那些天一直在和朋友聚会,期中也遇到过高志辉,他本是沉默,因为他知道他没有什么资格过问。


不仅如此,陆祁安的沉默还因为苏衾对那些男人的惫懒,他知道她没有那么快会和新的男人在一起,这一种认知让他放松警惕。但他也忘了反问自己,为什么在保持沉默的同时,觉得有些不适,乃至于不愿意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接触?


在看到那个首饰时,陆祁安满腔怒火,他恨不得掼苏衾一巴掌,打醒她,告诉她别被高志辉那样的烂人欺骗。


而她的回答,冷若冰霜,在瞬间将他冻结在原地。


她说他越界了。


是了,都是成年人,谁有什么责任去管谁的交友取向?哪怕现在苏衾找上几个鸭子睡睡,陆祁安都不能够指责她什么。


不仅是因为他们之间关系冷漠,更因为,苏衾是他的继母。


何曾有继子管继母要不要交新男友的事?


又何曾有像他那样,口中说着她若被人欺侮,实则是丢了陆家脸的继子?


陆祁安当时站定在原地,他看着她将要走上楼的那一刻,低声说出口,“我爸他死还没超过两个月。”


苏衾的背僵硬了,她脚步停滞,等待他将还要说出什么来。


冰凉的,刻薄的,乃至于带着漠然的话语。


这一刻,他简直毫无私心,毫无个人情感。只是在与她平静地商量做着交易。


——为了陆家的脸面。


——也为了陆阳铮与他的。


“你若是想再找个伴。我不拦你,只是别这么早。”


“别人会怎么看陆家,怎么看我父亲。”


“你缺钱的话,在这段感情空白期,我会让助理转交一张卡给你,额度不限,随你去花。”


“你不必再去和那些男人交往了。”


苏衾嗤的一声笑了,她回身看他,讥讽地弯了弯唇,她在他面前,竖起尖利铠甲。


所有之前的和气和善,全都撕去了伪装,他们之间果然只有针锋相对,不会有温情脉脉。


“你以为我缺的是钱?你爸对我生前不差,还留了不少钱给我,那钱还够用,我何必再拿你的钱?”


“更何况,拿了你爸的钱我还陪他睡过几年,怎么,如今拿了你的钱,我是不是也得陪你——”


她不说了。


陆祁安平静地对上她的眼,她没有哭,可也没有再笑了。


她只是退后一步,做了休战的姿势,客客气气地说,“以后我们互不相干,我也不让你喊我叫小妈,你也就当家里没我这个人。”


“等我找到合适的对象,我会搬出去住,不会再烦你的眼——”苏衾淡淡地说,“还有,你爸死了,法律上我和他已经没有夫妻关系,你们陆家的脸面,我还没有这个荣幸能替你们丢尽。”


她走上楼。


然后,陆祁安低下了头。他在沉默许久后,压抑着情绪打电话给贺知北,问了那件首饰的事。


得到的回答,和那张卡片上的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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