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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啦,还是六千字!我超棒的! (9)(1 / 2)

, 一片一片捻在绸布上,供他入夜随意糟蹋。


太监、宫女们卑躬屈膝, 不敢轻易抬头看此时正在冷着脸践踏鲜花绸布的皇帝。


月儿弯弯,寒气入骨。


皇帝慢慢闭上眼,他感受着脚下柔软而细腻的绸布, 花汁溅落满地。他突然怪异地笑了起来,“小林子, 今早皇叔说了什么?”


为首的宦官将腰弯得更深,他低声道:“禀告陛下, 摄政王说, 让您随便撕这些绸布, 只要您不随意杀人就好,若是您还想甩脾气,他那还有——”


“啪!”


一声脆响, 众人瑟瑟发抖,皇帝将腰上的玉佩砸落在地,碎成块的玉佩在绸布与踩成泥的花瓣间,丑陋得近似一块毫无缘由而令人痛恨的胎记。


皇帝抬手覆上自己的眼,他闷闷发笑,那笑声慢慢变得剧烈,最后变得癫狂,他喃喃:“皇叔还真是疼爱我啊……”


宦官缩了一下肩膀,再不敢说下去。


他在寒月下的身形若鬼影,瘦弱而苍白,远远看去,脆弱易碎。


年轻、瘦弱的皇帝,踩在馥郁而甜腻的花瓣之上,绸缎精致、花泥柔媚,他冷着脸,一步步地踩碎、碾碎。


谁也看不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燕朝皇帝苏卿,是如今朝廷上下皆知的傀儡皇帝。


燕朝太上皇燕获帝早在十六年前因沉疴逝去,在他逝去以后,年仅一岁的太子自然不能够担任起治国大任——年轻又懦弱的皇后在外戚的挑拨之下,趁着皇帝唯一的弟弟秦王尚在边疆守卫国土,利用外戚张家的势力,收买朝廷半数官员,立苏卿做幼年皇帝,自称太后应替子执权,垂帘听政足足六年整。


直到六年以后,秦王归来,带着无数军马,亲手将太后张婉逼死在宫前。他将年仅七岁的幼年皇帝从血海中抱出,然后就此成了张太后之后的摄政王。


秦王苏曜将苏卿亲自养在身边,他美名曰要在皇帝成年以后将权力交还给他,但谁都知道他居心叵测——十年以来,皇帝从没有学过什么治国之道。如今,皇帝名扬四海的原因可从不是因为什么出色才智,风流相貌,而是他恶贯满盈的爱好。


谁都知道,皇帝苏卿好杀人。


不管是朝廷上顶撞他两句的臣子,还是宫殿内侍奉他的宦官宫女,只要有他看不惯的人,他就会立马说出让人头颅落地的话。


十七岁的皇帝,也到了该是广开后宫,收纳嫔妃的年纪。


然而因着苏卿如此恶名,朝廷上下少有臣子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孙女进宫成为他的枕边人。


皇帝苏卿上一个杀的人,就是他十分不喜的老宦官——服侍过他足足十余年的老人,就在他凤眸轻挑,眼风掠过的那一瞬,因其不慎将花瓶打落,而被处死。


如此恶行,因他是皇帝,而不得不忍下。摄政王秦王不曾管过他这好杀人的毛病,也许在他看来,从七岁那年起,在血海中因畏惧而抽噎不止,哭着想要母亲的幼年皇帝,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他大抵恨不得将这万里河山握在手中,不再交还给他。


但是皇帝弱冠之年指日可待,摄政王哪怕再不愿,也得在这几年早早做好决定——


究竟是,将权力交还给这位他从没有教导过治国之道的皇帝,还是……


苏衾知道苏曜的答案。


她身穿五爪蟒袍,头戴玉冠,懒洋洋地扫视阶下的臣子。


摄政王苏曜就在众人之首,他仰着一张俊脸,目不斜视地对上她的眼神。这位年过三十的摄政王,有着一张极为英俊的面庞,他冷冷扫来的目光,仿佛厌极了,匆匆划过她瘦削、苍白的下巴。


这位年轻的皇帝,有着堪比京城闺中女子之首的相国之女的长相——后者是出名的美人,而苏曜有幸见过一面。与之相比,身为男子的苏卿比那相国之女要美得多了。


这话实为大不敬,然而苏曜从没认为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他从没将这位年轻的皇帝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在意这话究竟是他这个身份能不能说的、想的。


他心中冷淡,却不知今日苏卿又要发什么疯,要杀几个人。他又要怎么在朝廷之上硬生生保下这些臣子。


羽睫垂下,眼珠漆黑。一团偏执而厌世的火苗从苏衾的胸腔慢慢地盈出,她难忍漠然与嗤笑,打断臣子汇报政事的话。


清冷若水,隐隐有火,她歪唇笑了起来,苍白脸颊上有一团殷红,是一种病态脆弱的神态,除了苏曜谁都没有看见,因为此时此刻,所有臣子都戒备地低下头,不敢对上年轻皇帝的眼。


“让朕广开后宫,收纳妃嫔?”


“林大人,朕记得你的府中没有未出嫁的姑娘吧——哦,对了,你的女儿年前才嫁给李相国的三子,这样吧,让他们和离,朕将你家女儿收入宫内,给她个美人当。你说可好?”


林大人不敢再说话,他深深佝偻背脊。


谁都知道,脾气怪异、爱好杀人的皇帝又被他所说的话给激怒了。林大人心中叫苦不迭,更是深深的绝望,他定了一会,然后跪下大呼:“圣上英明,臣的女儿和李相国三子新婚燕尔——怎能,怎能——”


苏衾想,他在说怎能,呵,怎能。


她的眸光冷冷凉凉地扫过殿下,她想要质问他们她又怎能收纳嫔妃,那一股疯狂抑郁的念头在她心中打转,她将自己压抑在龙椅上,她把自己用力蜷缩在他们之上。


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所拥护的皇帝,做了十六年傀儡皇帝的苏卿,根本不是什么男人。


她只是张婉为了能当上太后垂帘听政而硬生生冠上“男子”之名的女子。


这个世界的荒诞剧情在苏衾的脑中打转。


她伸出苍白瘦弱的手腕,扶住了额头,她微微抽了一口气。


林大人还在哭诉,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生怕他如同一年前因激怒她而被拉下殿挥落头颅的张肃——那张肃还是皇帝的外戚,可她一点也不顾着血浓于水,将那本该在平常人家唤做舅舅的男人斩首示众。


只因为张肃的一句——太后她也不愿意看到陛下您这样。


便惹得皇帝勃然大怒,即便是摄政王言语严厉,目露威胁,也未曾阻拦她下旨将其枭首的决定。


谁都以为这个做了十六年傀儡皇帝的人是因为对张家心生怨恨,才在众人面前将张家如今仅剩一名的张肃杀死。


即便当年苏曜在宫殿前将张婉逼死,将为虎作伥的张家上下男子斩首示众,女子流放边疆,最后只怜悯地留下一名当年张家嫡幼子张肃,准许他留在朝廷中当一个小官。


他们以为张家这些遭遇还不够解皇帝苏卿心中的恨意,他们自顾自以为,皇帝恨极了自己的母亲,恨极了外戚扰事。


张肃触了皇帝的霉头,连一声辩驳都未曾说出,就被拉下去斩了脑袋。


等到宦官将热腾腾的头颅捧上殿前,谁都以为皇帝会不敢看那张肃死不瞑目的脸。却没想到,皇帝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然后大笑起来。


边笑还边道:“张肃方才还和寡人提起太后,此时他可就开不了口了。”


“各位,看好了,这就是在朕面前妄自提起太后的下场。”


朝廷上下,噤若寒蝉。


彼时摄政王苏曜死死盯着面有嫣红的苍白少年,他眼中迸出极为难忍的厌恶与冷漠,他不高不低地请求离殿。皇帝准了。


而今,这殿内是否又要迎来下一个新鲜头颅?


苏曜突然发声:“陛下,臣等有事禀奏。”


苏衾心中那一口火因他的话语而慢慢凉了下去。她扯了扯唇,似笑非笑地望向殿下,“皇叔,您有什么话?我们可以私下说说。”


苏曜本想给林大人解围,他顿了顿,“也好,我们私下说。”


却是示意众臣子离开殿内。


苏衾在龙椅之上,她托着下巴,看着这个王朝真正的掌权者苏曜轻而易举地让所有臣子离开这里。那些臣子里,年长的还看了看她的面色,而年轻的,早已经顺从离去了。


他们没把她这个皇帝当成是皇帝。


这个王朝的皇帝,是她可敬可爱的皇叔,苏曜啊。


苏衾收敛了脸色,她突然觉得了无生趣,她起身,随意挥了挥手,恹恹道:“随朕入内殿谈话罢。”


不长不短的入内殿路。


精美绝伦的花纹布满整条路,绸布从殿门两端垂下,有流苏璎珞在风中摇晃,空气中有着檀香的气味。


苏衾在这段不长不短的路里,倦倦地闭着眼,她想着这个世界的剧情,想着想着,油然而生叹息。


这个世界,是一本很普通的古代言情。男主角和女主角分别是方才殿下的李相国三子李拓和林大人独女林宥甜。


女主角和男主角的相爱之旅在很多中,算得上顺畅,而他们的爱情中,出现的挫折并不多,唯有的两次,反派人物给的爱情危机——也就只有皇帝苏卿的刁难。


中,皇帝苏卿是一名性情怪异,面若好女,恶名在外的年轻傀儡皇帝。他年过十七,即将步入十八岁,却还没有一名妃子。但凡大臣们想要提出让他广纳后宫的建议,他都会大发雷霆。从十四岁起,因这件事皇帝不知骂过多少臣子,又多少次在殿上拂袖而走。


最严重的一次,就是林大人谨慎提出建议,而被皇帝冷言说要让他家女儿与李相国三子和离,成为他的嫔妃的事。


这是中,男主与女主的第一个磨难。由于殿前无人替林大人说话,林宥甜不得不胆战心惊地等候宫中传召,好在后来此事终于作罢,可林宥甜的名声也大受影响——被杀人如麻的傀儡皇帝看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就连李相国也对这个本来很满意的儿媳妇有了微词。


除了她的丈夫李拓站在她身边外,其余人都极为恐惧皇帝,哪怕他们知道他仅仅是一名傀儡皇帝,但只要摄政王未曾透露出想要正式把握政权的意思,只要皇帝的名头还在苏卿身上,他们就一句话也不敢为她说。


再加上林宥甜本在未出阁以前就是京城有名的美人,虽然比不得李相国家的李鸾,但是因着这美名加身,不知情的人们也渐渐传出是她未出阁时勾引了皇帝的谣言。


此事对她影响极大,加上皇帝的刁难在前,本就不善的婆母、妯娌也开始冷言冷语。


直到皇宫内传出皇帝因病需得清心寡欲的消息,女主角所经受的第一个磨难才算过去。


而她,苏衾,作为一个反派人物——在中以杀人如麻恶名满贯的皇帝,还将要给他们再来一次磨难。


那一次磨难,足足让女主落了一个孩子。


在皇帝去往灵隐寺礼佛途中,林宥甜因各种原因与皇帝不巧被刺客抓住。皇帝并未对这等花容月貌的女主有什么怜悯之心,他趁着刺客一时不备,独自逃出,留下了身娇体弱的女主——因为寒冷少食,身无厚衾,林宥甜就此没了腹中的孩子。


这是中反派皇帝的所作所为。


最初苏衾不能懂为什么皇帝如此不近女色,又如此不为女主的花容月貌而心动。


明明是拥有可以做男二号的外表,又拥有男二号该有的地位——即便是傀儡皇帝,在没被推翻以前,这个名头还是很好看的。


直到半月以前,她来到这具身体。她便明白是为什么了。


里没能提到的,女主与男主那个阶层看不到的,是皇帝苏卿本人身上的怪异。


她本该是张婉曾生下的双生子中的女儿,而她代替的身份,是半岁时因发烧而去世的弟弟苏卿。


苏卿半岁发烧去世时,燕获帝因病卧榻,年轻懦弱的张婉知道燕获帝形势不好,自觉不能失去太子这个依仗——燕获帝子嗣稀少,年过四十也只有五个子女,而苏卿是唯一的皇子。


张婉选择将苏卿的死讯隐瞒。得亏双生子发烧是一起的,她便将苏卿的身份给了另一个孩子,她抱着惴惴不安的心思,瞒天过海。


就此,双生子中的小公主死了,而太子活下来了。


太后张婉垂帘听政的那些年,原主耳边常常能听到的话,是她告诫她,绝对不能说出自己是女子的事。


张婉生怕自己的行为会暴露,她甚至在原主年幼无知之时,给她喂了药,让她终生都无法正常发育出女性特征,同时,这药会改变她的脉搏,让太医无法查出她是为女郎。不仅如此,这药还有弊端,她在服用药物后,开始变得虚弱,性格怪异。


年幼之时,这药的效果还看不太出来,因为孩子总是容易尖声说话,嚷嚷喊喊。七岁将她抚养在身边的苏曜也未曾发现过她的不对劲,因为他以为她的脾气怪异,时常哭闹只是因为她性格胆小,亲眼见证了张婉被他砍掉头颅。


年岁渐长,当原主步入发育阶段,她的身量拔高,如今也仅仅矮了苏曜半个头而已,可她的性格变得暴戾恣睢。


杀人如麻,心狠手辣,说得便是她。


这位年轻的皇帝,在中最后的下场并不好。


她没能像林宥甜那样幸运,即便失了腹中的孩子,可她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她身边甚至还有一个爱她入骨的丈夫。在得知林宥甜本可以被皇帝这个男人一同带走,而他毫无男人自觉,令人发指地丢下她后,李拓选择了为妻子,为她腹中没来得及见见这世界的孩子复仇。


他和一心夺权的摄政王联合,将皇帝在宫中毒杀。


摄政王最终成了真正的皇帝。


这位名为苏卿,做了十多年傀儡皇帝的“男人”,在就要及冠的前一个月,因为得罪了李拓,因为害死了他妻子腹中的孩子,因为那令人发指的罪行,孤零零地死在了宫中。


……这是,皇帝苏卿的一生。


短暂、灰败,充满悲剧感。


苏衾望着宫殿内燃烧的檀香,她垂下了眼睫,她知道自己不想死,也不想轻易杀人——即便是杀人,她杀得也该是该杀之人,


苏衾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可她也从来不刻意去做坏事。


杀人如麻的恶名,她要。


能让她心中安宁的良心,她也要。


……


但,若是为了活下来,有时候,或许可以稍微抛弃掉后者。苏衾漠然地想。


里,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苏卿是女子。


苏衾知道,这是剧情以外的疏漏,也是剧情以外逻辑的严密,这样的女子身份,才能够解释为什么她性格暴戾,不好女色,甚至毫无男人自觉,在生死面前选择抛弃女子,独自一人求生离去。


因为她从不是什么男人,她只是一个因为母亲对权势的贪恋而活生生戴着弟弟的盔甲活了一辈子的女人。


她想要活着,她自私自利,她凭什么为了一个不熟悉的女人面对可能迎来的危险?哪怕她知道林宥甜是因为她才受到此磨难,但苏卿一生所受到的教导便是如此——她的母亲为了权势不惜喂药给唯一的女儿,她的母亲多年严厉教导她不准露出女儿娇态,她的母亲为了自己而让她饱经痛苦。


……


檀香袅袅,苏衾终于觉得好受一点,她心头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她示意苏曜坐在椅上,而她坐在了另一边。


年轻的皇帝,有着一张极为出色的容颜。但这容颜却因常年病弱而显得苍白,她唇色浅淡,眸色乌黑,长而软的眼睫毛因日光照射,洇成一团阴影。


嫣红色淡淡染了一团在她面颊。是病态的红,她闷闷地咳嗽出声。


是笑着发声:“皇叔,你有什么事找朕?”


苏曜打量她病弱的模样,他说了两句关心的话,也只有两句而已。


她在他身边养了足足七年,她十四岁后,他不再在宫中常住,他们之间的相处才少了许多,即便有过这样的相处,苏曜依旧觉得她不够讨人喜欢。


怪异残酷的性格,总会让苏曜想起她的父亲——燕获帝。


她像极了她的父皇。那位在仅在位十五年就驾崩的燕获帝,在争夺皇位之时,也是如此,残酷暴戾,甚至不惜将所有兄弟杀死。若不是他好歹是他同母一胞而出的弟弟,他母亲又恳求燕获帝饶了他这个年仅两岁的弟弟,他只怕也会死于皇室兄弟阋墙。


燕获帝大他二十五岁,他于二十七岁继承皇位,在位十五年,在位第十四年有了苏卿。这位他年过四十才得到的皇子,没有受过燕获帝几天教导,却依旧流着他的血。


苏曜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口中道:“林承提了这事,被陛下当众反驳,而臣私下问陛下,陛下应当不会也要反驳臣吧?”


苏衾沉默下来。


她紧紧盯着他,就听这位大她仅十六岁的皇叔说道:“陛下也十七岁了,该是有家室的人了……”


她当然不敢反驳他。


苏衾嗤嗤地笑了一声。她脸上的嫣红全无,她苍白脸上,有着漠然与决然。


“不必。”


“皇叔——”她竖起手掌,看自己掌心浅浅的纹路,明明是很浅的,却还是纵横交错,看不出任何命运。


声音寡凉又冰寒,她一字一顿,胸腔里藏了火,“朕好杀人,尤爱梦中杀人。”


“若有女子睡在枕边,恐怕第二天就是血溅当场。”


“……况且,也没有人愿意将自家女儿嫁于孤,不是吗?”


她万分平静地说,一团漆黑在她眼中蔓延。


苏曜在这一瞬间,感受到彻骨的寒意。源于面前的傀儡皇帝,他怔怔地看她,某一刻,居然从她脸上看出凄楚与哀恸来。


但也只是一刻而已。


苏曜想,自己应当是看错了。


因为很快,她便垂下眼睫,歪出一丝刻薄冷淡的笑,抬手饮茶。而后,她一如从前,转头厉声责骂起宫女来。


苏曜于是确信,他就是看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自称。(还沉浸在现代世界,忘记这是皇帝了)


一个新故事。


一个原主身体有疾,会影响到苏衾的世界(服药后的副作用)


皇帝苏卿的身高不比普通男人矮,比摄政王矮一点,瘦、白,貌美,脉搏是测不出女性的(被药搞的),性格阴郁,不是一个好人。


这个故事大概就是讲如何正确杀人如麻吧(我瞎说的)


为什么更新迟了呢,因为我一直在思考这个世界能写什么,思考着思考着……就迟了,对不起大家>人<


希望能有多多的评论可以嘛,我很想很想要评论……


红包已经发出啦


章节目录 51.反派女皇(2)


于是不欢而散。


皇帝苏卿从来不敢在大事上违背摄政王苏曜的意见, 唯有广纳嫔妃这件事, 是她这一生都不会去做的。


原主的想法很简单, 她不愿意再让无辜的女人因此受到委屈, 她一生凄苦,毫无指望,她又怎么能让如花的女人们进宫守寡。当然, 她也担心自己若是纳了妃子,身上的秘密会就此暴露。


若是让人知道这燕朝皇帝并非男子,而是已被斩首的张太后将小公主偷梁换柱为太子——


这天下, 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的, 就是对皇位虎视眈眈的摄政王。


她的性别使得她登上皇位,而若是一切暴露, 她的这一生不会有好结果。


虽然,苏衾早就知道,皇帝苏卿的这一生, 从没有好过。


养心殿。


已经是深夜,苏衾却迟迟不能入睡, 她睁着眼看着床罩上的龙纹,倦意慢慢席卷而来, 但那倦意实在吝啬, 她努力很久, 还是不能将自己彻底埋入睡眠中。


宦官宫女们在内殿外垂首守夜,等待皇帝可能的命令。


苏衾的贴身宦官是前不久刚换来的,名为“林进宝”。倒是个吉利好听的名字。人也懂事乖顺, 从不会多看多听什么——也是在宫中边呆久了,明白少言少语才是活命的根本。


自从上一个服侍了陛下十多年的老宦官在皇帝发疯下旨处死后,宫中几乎再没有敢与苏衾对话、直视的人。


她身边这些内侍,唯有林进宝一个胆敢复述摄政王曾说的话。


苏衾知道,林进宝是摄政王的人。


里,她最后饮下的毒酒,就是林进宝端来的。


檀香从鼻间递进,她忍着心脏传来的酸楚疼痛,抽着气想,这具身子还真是糟透了。


然而即便是糟糕透顶,苏衾也想要靠着这具身体好好活下去。


她在昏黄烛光下,伸出秀白瘦削的手掌,她在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躯体——来到这个世界不久,苏衾就打算好好讲这具身体的病治好。即便真的最后治不好,她也希望能够活得健康一点,舒坦一点。


那被张婉喂下的药物,让这具身体几乎没有了显著的女性特征。苏卿已经十七岁了,胸前的起伏几乎没有,她曾在洗浴的时候抚摸过,那一处很平坦,除却有着普通男子没有的苍白羸弱与淡色殷红外,她的身子若只看上半身,那就真的是个少年模样。


苏衾不想改变体态,但是她一定要改善自己的病弱情况。


宫中也有太医,可是过去原主讳疾忌医,担忧自己的脉搏被太医察觉到不对劲,很少在身体不适时寻太医看病,她每回都是强撑过去。得亏她命大,这破锣身子居然也硬生生撑到了十七岁。


其实十四岁以前,她要是有什么不适,苏曜就会喊来太医给她看病。跟在苏曜身边的七年,苏卿过得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至少摄政王没想让她死。那时候他并没把对燕获帝的厌恶转移在她的身上。


苏曜一直不齿于燕获帝的残暴,在两岁被母后恳求兄长放过后,他就被养在了宫外,自幼同那时候的太后一起礼佛修心。若不是那早已经逝去的太皇太后将他护得好好,他又年幼无知,不生事端,否则他定会在燕获帝手下,死于非命。


等到苏曜年岁渐长,燕获帝还是没能在年轻力壮的时候生下儿子,自然开始忌惮于年龄可以充当他儿子的幼弟。


燕获帝也怕太皇太后有想要让苏曜继位他的意思,便将她的母族势力一点点剥削掉。太皇太后曾对苏曜哭诉过燕获帝的绝情,她泪眼婆娑,茫然无助,对天发问为何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会是这般心狠手辣的人。而他们都没有答案。


燕获帝是这个皇室有史以来最可怕的皇帝,他专横残酷,丝毫不挂念手足之情,在争夺皇位时将十多名兄弟杀死,除此之外,还在他国请求联姻时,不顾宫中太妃的苦苦请求,把未出嫁的公主们送往他国,只为稳固自己的地位,获得想要的利益。


太皇太后死于苏曜十四岁那年,彼时她费尽最后气力,请求燕获帝将他送到边疆磨练。燕获帝在最后还是放了苏曜一马,封了他“秦王”的称号,容他离开京城。众所周知,这其实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流放——燕获帝唯一仅存的兄弟,在年仅十四岁的时候,就因母亲担忧被兄长害死,而哭诉请求着将他送到了荒蛮之地。


苏曜在边疆磨练了十二年,最终领着浩大军马,将意图夺走苏氏皇权的张婉斩落头颅。他亲自将苏卿带在身边教养,却吝啬于教导她治国之道。他从小跟着良善可欺的太皇太后长大,性格却不像她那样柔弱,他有着一颗坚韧可怖的心,不达目的不择手段。


苏衾知道,他很会忍耐,也很会隐藏。


至少在此时,苏曜绝对不会露出想要夺位的意思。


他等待的契机,是她在正式接管朝政后,因为从没有学过治国之道,最终不得不再将权力交还给他的那一刻。


中,苏卿在十八岁那年,正式接过了摄政王手中的权力,而她果然如摄政王所想,对政事一窍不通,最终在耻辱之下,亲自恳求皇叔再接过治国权力。


那是一场令人无地自容的羞辱。


苏曜想要彻彻底底地将她属于皇帝的矜贵、骄傲打碎,他厌恶她像极了燕获帝的残暴性格,他恨不得不再看到她,因为一看到她草菅人命的样子,他就会想起当年燕获帝对他、对他的母族所做下的事。


没人比苏衾更清楚,苏曜有多讨厌她。


她也清楚,想要活下来,也许要改变的不仅仅是这具身体,还有苏曜对她的态度。


深夜,檀香袅袅,苏衾收拢手心,她把香囊塞到了枕头底下,那香囊里是她偷偷藏来的檀香块,唯有这样她才能好好入睡。


燥火、阴郁,在她胸腔跳动,苏衾皱着眉,最终还是在日复一日使用下,效果越来越轻微的安神檀香中,缓缓入睡了。


太医在看诊过苏衾的身子后,沉默许久,忐忑不安地说了今日为皇帝诊脉的第一句话。


“陛下,您的身子……不太健朗……”他用词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这位性格怪异、心狠手辣的皇帝,老者不敢直视年轻苍白的帝王,他颤巍巍:“恐怕是要多多进补,才能有恢复的可能。”


苏衾便知道,这具身子的病怕是十分严重了。若是没有按照中那个必死的结局走下去,只怕摄政王也不必等到恰当时机喂她毒酒,她就会自己死去。


她冷冷地看向太医,似笑非笑,声音恻恻:“朕的身子,朕清楚。如今喊来陈太医,要得便是你为朕开几个调理的方子。”


尾音很长,透着冰冷,谁都能听出这其中的威胁之意。


陈太医噗通一声跪下了,将脑袋磕得砰砰响。他口中喏喏,惶恐至极,“臣遵旨,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的身子分忧解难……”


苏衾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这里。


“小林子,等太医开好了方子,便使人煎了药端上来给朕。”


她这样对林进宝道。宦官林进宝低头称是。


今日苏衾不打算上朝,她在养心殿内休息了半天,见到了因面子功夫前来看望她的摄政王苏曜。


他们叔侄之间,其实少有这样前来探望的时刻。原主是因为从来不随意告病,哪怕是再疲累再痛苦,她都会忍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上朝。因此摄政王就不会以看望皇帝身子的理由来寻她。


少有的几次,原主实在撑不住了,也总是推拒苏曜想要看病的请求。她不愿意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显露出来,她担忧自己的脆弱被人抓到把柄,因此宁愿让自己成为别人口中性格怪异、身无亲近之人的君主,也不愿意是身怀软肋的普通人。


这也算苏曜头一回见到躺在床榻上,目光空茫,看不出表情的苏衾。


君王有着极为美丽的长相,凤眼长眉,淡唇尖腮,她看着不远处正在点燃的香料,眉头紧紧蹙着。从厚衾中露出的雪白手脚,也透着青灰色,玉色脆弱而凄楚,苏曜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他作揖告礼,苏衾这才意识到他的前来。


她直起身子,厚衾滑落,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外袍。因为肩膀比寻常男人要窄上稍许,那件宽大的裳微微敞开,露出她雪白细腻的半截胸膛。


樱红一闪而过。


是少年人的模样。


苏曜没有在意,他随意一瞥,就见苏衾面色不变,伸手将袍子系紧。


瘦得几乎能看到骨头的手腕,细细一指就能圈住。苏曜终于问上了:“听闻陛下生了病?是染了风寒吗?”


他装作不知宫中发生了什么的样子。而两人心知肚明,她不久前唤来太医看诊的消息早就传到摄政王耳中。


苏衾答:“不,是自幼身上的旧疾。”


她的坦诚让苏曜抬眉诧异一刻。很快他就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了。因为下一刻,苏衾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厚衾散落在身上,外袍根本撑不住她的身子,明明是普通男子的身量,却如同一束柔弱带刺的花,因为缺光少水而委落一地。


她的脸涨得通红,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她的眼尾染了过分妖冶的红晕,唇白得吓死人,那一双捂住心口的手紧紧攥着布料。苏衾的眼神变得格外漆黑痛苦,她喃喃:“皇叔——”


却不知道是喊他做什么。而这内殿里,也只有他们二人在,苏曜看不得人就这么喘不过气来昏倒在他面前。他厉声喊着殿外内侍去找太医,上前扶住了苏衾的背脊。


触手冰凉,她的脊背很瘦,几乎能摸清楚有多少根骨头。那一条脊背很硬,是龙骨该有的硬度,苏曜低头看着已经倒入他怀中的苏衾,眉头没有松开。他年幼与太皇太后共同礼佛,太皇太后也是病弱之人,她患有心悸气喘的毛病,他倒也经常为发急病的母后拍背压疾。


他以掌心握住她的腰,否则她就要这样软倒下去。这一摸,才发觉这位侄子有多么瘦弱,她瘦得简直像是没吃过饭般,尖尖下巴因她的气喘与咳嗽不自觉地落在他的肩窝,她低低唤着“皇叔”“皇叔”,眼中的痛苦依旧在蔓延,她止不住痉挛,手脚发抖,牙齿咬住下唇,苏曜只是一眼没看,她就硬生生把嘴唇咬得鲜血淋漓。


“陛下!”


林进宝匆匆唤来太医,看到自家主子与皇帝此时的样子,不禁大惊失色。苏曜的玄色长衫上,已经斑斑点点都是血迹,而那面容苍白的少年皇帝,早就昏厥过去,她长发散了苏曜满怀,秀美面容坦然然地露了半截在外,半截在苏曜的怀里。


她痛得依旧在昏睡时连连叹息,太医慌慌张张地为她把脉,又在不慎翻开她的衣袖时,愕然止住了话语。


苏曜抬眸,看到的就是年轻帝王手背上浮起的青筋,苍白到可以说是病弱的手,手腕上有着很浅很浅的伤痕,隐隐可以看出是旧伤。


太医见多识广,他一眼看出这是女子长甲掐出来的痕迹。可他一点也不敢说,只能硬生生吞下这话,埋头继续看诊。


苏曜自然捕捉到他的情绪,他冷冷地扫了一圈这奇怪的伤痕——太皇太后性情温和良善,从不会动手打人,更不会做出这种掐人的事。他又在十四岁便去往边疆,十二年的边疆生涯,见过最多的只有战争中的伤痕,哪能明白这是什么?


但他暗暗记下了这件事。


苏衾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未时。


她在还未跌落的太阳光辉之下,看到了榻边坐着的苏曜。


在战场厮杀多年的秦王,周身气质铁血森寒,贯颐奋戟。他听到了动静,看向她的目光依旧不掩厌恶冷淡,却勉强克制住。


苏曜:“陛下这旧疾很是严重,与太皇太后的心疾有几分相似。”


苏衾默然,才答:“……朕不清楚。”


她居然不清楚?苏曜目光探究地看来,就看苏衾疲倦地起身,从桌上端了茶水,许是这茶水太不合心意,她眉宇间怒意勃然而发,杯子登时摔落在地。


殿内宫女太监们都不敢说话。


苏曜不悦:“陛下刚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准备责骂宫女太监们?”他心中对她的厌恶更深了。


苏衾僵硬在原地,她目光顿了顿,仓促看向苏曜时,他发现那目光里有着难以抑制的伤心与自我压抑,但显然,她没能压抑住。


那一口气喘得又急又痛。苍白面上染了大团嫣红。


苏衾吞下那一口难忍的燥火,她对苏曜有事相求,自然不能够再顺由心意责骂惩戒宫女太监。


她忍下了。


苏曜就听她声线微颤,眼睫扇动,过人的美貌让她高挑的身姿在这一刻如同将要乘云归去的仙人。不过很显然,仙人只有着清俊长相,却无仁慈心肠。


她露出一丝苦楚的笑。苏曜试图分辨这究竟是不是她装出的,不过他发现他真的分辨不出,因为他也有三年没有亲自教养她,她早就在他的不关注之下长成了他厌恶无比的样子。


“皇叔,朕是真的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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