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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2 / 2)

“如果有的话,一定还在这一带的岩缝里。


笠冈立即在这片岩石的缝隙中找了起来。


女招待劝说道:“都过了这么久了,就算落在岩石缝里。也早就被水冲走了。


“多谢您了,我再找找看,您先请回吧。


笠冈道了谢,让她回去了。虽然知道此举是徒劳无功的。但他仍不肯善罢甘休。从这个眼镜架上或许能查出被害者的身份呢。


覆盖着溪谷的y区愈来愈浓了,它预示着笠冈的寻找一无所获。不要说镜架,就连一小块眼镜碎片也没找到。两个多月,多少次水涨水落,那轻巧的镜架、小的眼镜碎片早已荡然无存了。


笠冈确定自己的搜查徒劳后,一种极度的疲劳感觉向他袭来。这种疲劳感觉压得他全身站不起来,只好坐在岩石上。就在这时,他感到胃部像针扎般的剧痛,迫使他何楼着身子,顶住胃部,可胃就像在身体里翻了个儿似的疼痛难忍。他从来没感到过这样的剧烈疼痛。


笠冈呻吟着,乞求地向饭店一边望去,可偏巧一个人也没有,绝望的眼睛里只看到苍茫的夏日夕阳。“谁来救救我!他想放声喊叫,可痛得发不声来。


就在他痛得难以出声的时候,突然从他胃里涌出一些东西。就好像是凝固了的病魔从食道中逆流而出。


笠冈开始大量地吐血。血块喷s在岩石上,飞溅到周围的沙地和草丛里,染污了岩石和杂草。


剧痛几乎使笠冈失去知觉,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了那镜架被跌落后的另一种可能。



“啊!有人倒在这里了。”


“哎呀,不得了,他吐血了。


两个像是钓鱼的人从溪谷里回来的途中,发现了笠冈。他们一个人留下来照料笠冈,一个飞快地跑到中津饭店上求援,几个人闻讯赶来。其中正好有一位临时警备所的警官,大伙先把笠冈抬到中津饭店的一个房间内休息,因一时剧痛神志不清的笠冈很快恢复了意识,血和胃里食物被吐


笠冈向警官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要叫医生来吧?


警官担心他说。吐在岩石上的血虽不是很多,但看上去也够怕人的。


“不。不必了,让我在这儿稍稍歇一会儿,马上就会好的。”


“你的脸色很难看。


“不用担心,一会儿能给叫辆车来吗?


“准备一辆我们署的警车吧。


“大可不必,说实话我是利用业余时间来调查的,也未跟你们警署打招呼,太招摇了不好,请不必客气。”


笠冈谢绝了那位面善的派出所警官。他脸色不好是因为吐血的缘故。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笠冈现在才想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最近妻子为什么突然变得温柔了。时子说什么,听了他讲胃不舒服之后,才意识到他在这个家里顶梁柱的重要性。但依她的性格,这点事是不足以化解她心里多年的积怨的。


时子是为了报复眼看着她父亲被杀而袖手旁观的笠冈,才同他结婚的。她最近的温顺言行令人难以置信,特别是今早出家时,她还说想全家出去旅行,让人惊诧不已。


这一切都和此次病变有关系。决不单单是胄炎,一定是得了很严重的病。医生对笠冈说是浅表性胃溃疡,可能事后又悄悄地叫妻子去,告诉她笠冈得了不治之症,没准还忠告妻子说反正已经没救了,现在要像待客一样待他。


“我不久就要死去了。笠冈十分绝望,心里一片灰暗。如果真是那样;自己还能活多久呢?一年,不,也许只有半年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也许更短。


这时他又想起了二十多年前檀野麻子投来的“懦夫”这句话。


“要就这样死去,结果一点也洗刷不了胆小鬼的恶名,对麻子也好,对时子也罢,自己始终欠着一笔债。我已无法偿还这笔人情债了。


这是一个遗憾。身体出了故障,但精神好像在体内深处燃烧。“这笔债务纵然无法还清,也要尽力去偿还。


要是就这么放弃的活,那不就等于向命运投降了吗?他涌上了一个念头:必须加紧干。


“我求你办件事,”笠冈对警官说。


“啊,什么事?”站在床边的警官凝视着他。


“这家饭店后面与河滩之间不是有道围墙吗?


“是,有的。


“请去查一下围墙内侧,或许在那儿能找到一幅眼镜架。


“眼镜架?”


“它可能是目前我们搜查案件的重要物证。开始我一直以为是掉到河滩上了,光在那一带找了。可现在觉得有可能落到墙头上之后被弹落到围墙内侧去了。对不起,只好请您去看看了。”我马上去查一下。警官很爽快地走了去。


“上面可能还留有措纹哪。


笠冈叮嘱了一句。不一会儿,警官回来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所收获。


“找到了,是这个吧?


他递过来一个用手帕包着的黑边镜架。右眼的镜片已经破碎了,而左眼的仍完好无损。放到眼前看了看,好像是副老花镜。


“我想可能是这副眼镜架。真设想到它会落在围墙里边。到也是的,围墙就在那扇窗子的正下方,所以刚好落在墙头上,镜片碎了。一部分就会掉到河滩里,难怪在河滩里怎么找也找不着哪。


女招待十分佩服笠冈的眼力。笠风终于得到了可能是被害者遗物的东西。这副眼镜的尺寸与被害者的脸宽相符,如果上面再留有指纹的活,就很有可能查出被害者的身份。


笠冈感到自己是以吐血的代价换取了这副眼镜。现在对引出眼镜的田螺壳可以姑且不同了。


眼镜腿上留有右手大姆指的指纹,因它是落在围墙的内侧。避免了河水的浸洗,才侥幸地保留住了指纹。


被取样的指纹,立即被送人“全国犯罪搜查资料”系统查询。计算机输出的结果表明:栗山重治,60岁,原籍神奈川县伊势原市沼目区一八调号,现住国立市中二一三一九调。


栗山31岁的时候因犯qg未遂罪被判处1年6个月的徒刑。其后,又因qg妇女,伤害他人被判过刑,身负三桩前科罪名。


眼镜的所有者是栗山重治。但目前尚无法断定他就是被害者,也无法判定他就是杀害松野泰造的那个“栗山”。


警方立即指示要更细致地调查栗山重治的身世。记录在案的地址已建成了住宅区,没有人知道栗山的消息。在栗山原籍的伊势原市政厅了解到栗山有过婚史。他于1953年5月结婚。1957年9月经法院判决离婚。现在。栗山的前妻田岛喜美子居住在静冈县的伊东南。


刑警立即飞往伊东市。田岛喜美子在市内经营着一家小饭店。她看上去有四十出头,体态丰满,虽未正式再婚,但估计背后有肯为她出钱的人。她一听到前夫栗山有效害之嫌。脸色变得严峻起来。


“栗山现在何处?你知道他的消息吗?”刑警单刀直人地问道。


“有关栗山的享我想也不愿意想。他在哪里,是死是活与我无关,分手后就彻底不和他来往了。


“他也没来联系过吗!”


“他不知在哪儿打听到我开店的消息,没皮没脸地来要过一次钱。我怕他总来,在门口把他骂走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约是在70、71年的夏天。


“你和栗山为什么离婚呢?不介意的话,请告诉我。


“必须得说吗?


“因为你的前夫栗山先生有被害之嫌啊。


“请不要对其他人讲,那人是性变态。


“性变态?!


“这个男人不把我捆起来,让我穿上鞋子,就引不起性欲。刚结婚时,只是让我穿着长筒袜就行了。可后来渐渐显出了本性。最后他把我吊起来用鞭子打,用火钳烫。再这么下去非让他折磨死不成,所以我就上诉法院离了婚。


“你们没有小孩吗?


“没生小孩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要有了孩子,事情不就更复杂了吗?


“恕我冒昧,打听一件事。栗山先生是否得过坏疽病?”


“得过。那是种叫什么怕格氏病的怪病,手指,脚趾都会烂掉。


喜美子简单干脆他说出了刑警想要得到的答案。


“他是什么时候得的那种病?”


“那是结婚前的事。我不入情楚,好像是在他三十二、三岁时得的。据说还在t大附属医院接受了神经和手足手术。结婚后,他还常以伤口痛为借口,让我去俱乐部等地方干活儿。自己却游手好闲的。我如果回来晚点,就骂我在外放荡,狠狠地折磨我。那家伙不是个正常人。


“栗山在得病之前是干什么的?”


“他这个人干什么都没有长性。结婚时在一家现已破产的证券公司工作。可不久他因私自挪用客户的存款,事情败露而被解雇了。后来又干过出租车司机、卡车司机、饭店的勤杂工、汽车推销员、小酒馆的看门人等,反正于什么都干不长,最后还得靠我挣钱来养活。他整天东游西逛的


“你知道不知道他在证券公司工作之前是于什么的?


栗山的前科都是在结婚前犯下的。有前科的他怎么能到证券公司工作呢?这是刑警想要了解的。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他吹嘘自己是神奈川世代财主之后,一俟继承家产便可成为百万富豪。可结婚的时候,他们家里人一个也没来。婚后不久我才知道,他家哪里是什么世代财主,仅有一点土地还让不动产商骗走了,全家人连夜逃了出来。只是为了和我结婚才信口胡吹罢了。栗山虚


看来喜美子在和粟山结婚时并不知道他犯过罪。


“你可否知道谁和栗山有怨仇呢?”


“他那种爱慕虚荣的性格,不知会在什么地方得罪人。可我井没注意到。


“他有特别亲密的人吗?”


“也许有些酒r朋友,但我跟栗山的朋友没有来往。


“那么,你知道有个叫松野泰造的人吗?


这是笠冈委托刑警询问的。


“松野?


“以前淀桥警暑的刑警,大约是二十六、八年前的事了。


“如此说来,那时我才十五、六岁哪。


“不,不是太太你,是他与栗山的关系。


“对于栗山婚前的情况我一概不知。那人与栗山有什么关系?”


“噢,你要是不知道就算了。


这个问题刑香自己也不太感兴趣,就急忙打断了询问。


从喜美子那儿了解到栗山重治患过伯格氏病,接受过腹部两侧神经切除和两足小趾截肢手术,时间是1949年,与解剖的结果一致。


这是种万分之一发病率的疑难病症,而且其发病时间也相吻合。并且笠冈拖着重病的身体查出的那个男子也有这种病历。也就可以说基本判明了被害者的身份。


这时候,笠冈正躺在病床上。医生诊断他是因为溃疡发作引起了胃穿孔,造成了胃大出血,并诱发腹膜炎,所以医生不仅为他做了手术,同时也给他输了鲜血。


第08章 忌讳青春


朝山由纪子和笠冈时也自从在石井雪男的病房里偶然相识之后,便开始了彼此之间的来往。年轻人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二人都在对方那里找到了某种感觉。


“我仿佛很早以前就认讽你。”


时也刚一说出口。由纪子就双颊绊红地点了点头。


“我也是……。”


“所谓的很早以前。不知这么说好不好,就是在出生之前的意思。


“暖呀,我也有这种感觉。


他们相互凝视着。这是爱的表白。两人都意识到这是命运的安排。


时也不久就参加了工作。工作单位是颇有名气的中中银行。估计是父亲从事的职业在招考时赢得了银行的好感。待遇也高于一般标准,即使是马上结婚每月的工资也够用了。


时也参加工作之后,对由纪子的态度更加积极了。由纪于是老字号店铺“朝山”家的千金,前来提亲的一定很多,现在也许已经有了意中人。


时也虽然知道这些情况,但他感到有了工作就等于获得了向女方求婚的经济资本。


“时也,到我们家去玩玩吧?”由纪子说,她意识到时也与自己的将来有着重大关系。


自己选择的男人一定要让父母中意。


有关时也的事,由纪子还没有向父母讲,她打算讲之前先将时也引见给父母,在培养了好感的基础上再和盘托出。


他俩只是有同命运的预感,并没有用话挑明。唯恐他们之间会出现什么障碍。


“嗯?我可以去你家吗?”时也吃惊他说。他还没有被邀请到异性朋友家里去过。


“当然喽。想让你见见我父母。”


“见你父母?


时也愈发感到惊讶。在异性j往中,被引见给对方的父母,就意味着在征得双亲的同意。


“你能来吗?


“当、当然,我很高兴去。”


在由纪子凝祝的目光下,时也慌乱地点了点头。


“你别太紧张了,心里想着是到我家来玩,顺便见见面就行了。


“你父母知道我的事情吗?


“我简单地跟母亲说了几句,我母亲可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一说起你的事,她就一定叫我带你到家里来。”


“你父亲怎么样?


“父亲也是个好人,不大爱说话,但很温和。只要是我说的事,他都听。父亲和母亲是恋爱结婚的。


“不过,你母亲是招婿的吧?


时也从由纪子的只言片语中,听说过她父亲人赘这件事。


“即便是招婿,也能够和相爱的人结婚呀。母亲与父亲相亲相爱,是自愿结婚的。


“要是你遇到了那样的人敢和父母说吗?”


时也又毅然决然地迈进了一步。


“你是想让我去说?你真坏。


由纪子用滇怪的目光瞪了时也一眼,撒起娇来。


第二十星期天,时也去朝山家登门拜访。朝山由纪子的家在银座7丁目的“朝山餐馆”的背后。与“筑地饮食街”仅一尺之遥。居住区与“朝山餐馆”有走廊相通,但丝毫也听不到餐馆那边的嘈杂声。由纪子穿着朴素的碎白条花纹的和服在门口迎接时也。时也平时看惯了身着轻快西服?


“有什么好惊奇的?


在由纪子的催促下,时也才恢复了常态。进到屋里,他首先被领到了由纪子的卧室。被年轻女于带进自己闺房的男人,一般可以说是获得了相当的好感和信赖。


时也掂量出了这件事的份量。这是一同极普通的、有六张席大小的日本式房间。室内摆设有写字台、书架、小巧的梳妆台和衣柜,房间的一角有一架立体声组合音响。


房间布置的很简朴,丝毫没有朝山家独生女的闺房那种奢华之感。写字合上装饰的蔷蔽花和音响上摆放的博多人偶,才多少烘托出年轻姑娘的居室所应有的那种气氛。


“屋里有些脏乱,你感到意外吧?”


“不,就好像看到了不加掩饰的你,我很高兴。


“真的?听到这活我就放心了。母亲总说把房间装饰一下,要像个女孩子的房间。可我讨厌那种过于装饰的屋子。人居住的房间只要有书和音乐就够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冠冕堂皇,可时也一点也没有觉得反感。


正像她所说的只需要“书和音乐”一样,堵满了墙壁的书架上全都是国内外出版的文学书籍。唱片盒占据了书架的一角。书和唱片都参差不齐地排列着,有些零乱。一看便知不是在用“全集”等做高雅的摆设。


“听听唱片吧。由纪子说道。


“你父母呢?”


时也非常注意他们的存在。


“等一会儿咱们去客厅。我不想一进门就把你带到客厅去。光在客厅里呆着,就好像没把你真正迎进家里来。”


“可是,我一下子就钻到女孩子的房里不出来,他们会不会认为我太不懂礼貌了。


“没关系的,我已经跟母亲说了。别担心了,还是听音乐吧。一会儿我父母就会出来的。


由纪子拉开唱片盒,高兴地问。


“你喜欢什么曲子?


“随你放什么都行。


时也回答着,他感到今天的会面意义重大。由纪子要把他做为“意中人”介绍给父母。这将是决定两个人命运的“面试”。由纪于想用听音乐来让他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


在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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