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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部分(2 / 2)

伤处,以保全性命。


这功夫不易练。


要练成得下苦功。


痛下苦功。


就是因为老鱼已痛下苦功,为了要练成这些聪明人通常都嗤之以鼻,或认为是


贻笑大方的硬门气功,他比人忙,比人累,每至天色将明尚不能就寝,甚至比常人


还早些风湿什痛,腰酸尤力,头晕眼花,但到他练成之后,他就免上了风痛、昏花、


腰酸等一切“老人病”、“江湖疾”,反而神定气足,龙精虎猛,而且,到了今晚


这一役,还及时提气御毒,保住了元气,护住了心脉,并得以不死。


只伤重。


已在痊愈中。


而且快速非常。


小余则没有这等功力。


但他是一个反应很快的人,而且,中气很足。


但凡跟他有过交往的人都知道:小余是个机警、醒目的人。


他原任职于“神侯府”。有时候,客人迸门的时候,满手盈车的贿赂贵重礼品,


且受到隆重的礼待,但他却着人准备好绳索枷锁,表示客人贵宾顷刻便要就逮了。


人皆不信,后却果然。


有时候,刑部、衙差重铐,五花大绑了犯人进入“神侯府”,无情接见询查,


小余看了就吩咐下去,准备侍奉茗茶浴洗等物,该人一定会给释放,且受礼待。


结果亦无不应验,令人不得不为之叹服。


听说他发暗器很快。


他什么暗器都能发。


这还不够厉害。


他也能把什么事物都变成了他的暗器。


无论是:筷子、匙子,绣球、指甲……乃至纸张。毛笔,辣椒、瓜籽……都可


以成为他的暗器。


所以有人认为他不该姓“余”。


他应该姓“唐”才对。


——“蜀中唐门”,有位高手,人称唐大眼,外号“爆花”;另一位高手,名


叫唐大耳,绰号“爆彩”;还有一名高手,名叫唐大头,人称之“爆星”,都是暗


器高手中的顶尖高手,就合称为“唐三彩”。


任是谁撞上了他们,就是他的“不好彩”;谁要是跟他们交上了手犹能保住了


命,就一生都“光彩”;学暗器的谁要是得到他们的点拨,那就是天大的“彩头”


了。


对小余而言,什么暗器都能发,什么都能成为他的暗器,究其原因,只有一个:


因为他反应快。


实在太快。


所以,拿着什么,不管跟前有什么,都能成为他的暗器。


但这还不是他的真本领。


还不算。


不算是。


他的真功夫是:把发出去的暗器追回来!


暗器已经发出去了,而且还那么快,怎追得回来?


但他能!


他的身法比暗器还快。


有时候,他发出了暗器,发现打错了对象,他马上便把发出去的十七件、十八


种暗器都飞身去追了回来,截了下来,拿在手中。


他反应可谓快绝。


绝快。


所以,当他遭鬼噬之际,他也马上反应,立即反击。


因此他的伤最轻。


中毒也最浅。


他也在复元中。


不过,无论怎样迅速复元,伤仍是伤,毒还是毒,一个人只要受过伤、中过毒,


就会知道,纵是极之强健、铁打的汉子,只要伤过,中毒,要完全伤愈、彻底康复,


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聂青、老鱼,小余,这三人合并联手,力足以搏神杀鬼,但而今,他们显然都


在鬼怪狙击下负了重创,中了毒,但依然挣扎求生,强忍不死。


这三个鬼杀不死的人,活下去显然要报复杀鬼。


不过,原先无情打算明日要与“鬼王”聂青,老鱼和小余上山到“猛鬼庙”走


一趟的,可是,还不到半更次的时间里,三个都躺下了,只剩下无情。


难道只他一个人上疑神峰?只身独赴猛鬼庙?他能吗?


这时候,已到天明时分。


曙光初现。


聂青脸色青金,打坐调息,全身震颤不已,但他又竭力忍住苦痛,抵受煎熬,


不时迸吐一两声疾叱、低吼,也不知他是睡是醒。


老鱼高热未降,时惊醒时昏睡。


小余一直昏睡未醒。


“无论如何,”无情叹息了一声,“到天明之后,我们还是得上一趟疑神峰去。”


只是何时天亮?


猛鬼庙 第五回  杀鬼


人还没亮。


伤还未好…


案子还没有破。


犯人巴还未就逮。


——就让系人伤人的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来到了这活见鬼的荒山野岭,无情只觉得很迷惆,很失败。


但太阳总还是会照常上升的。


再迟出的太阳还是能发光发亮。


无情办案以来,不是不进挫折,未遇困难,相反的,由于他身负残疾,行动不


便,义负盛名,加上政敌刁难,同进敌视,他所遇上的打击与重挫,通常都比别人


大,比别人多,比别人更艰苦卓绝。


有时遇上这种情形,武功暗器也打不开困局,聪明才智也破不了迷局,他只有


一个方式:坚持下去。


一一一再苦,也要坚持。


坚定不移。


他相信:水滴石穿,个是靠那微弱的力量,而是靠专注和时间。


他坚信:光明终于战胜黑暗。


他知道坏人很多,恶人很好、敌人很嚣张。


但他坚定地相信:只要他和他的同道楔而不舍,终有一天能破案。


敌人是人,就抓人。


敌人若是鬼,就杀鬼。


敌人就算是神一如果神也要害人,神便不是神了,为保护人,他不惜杀神。


所以人叫他“无情”。


——必要时,他杀手无情。


下手不留情。


“大捕头,”绮梦的语音就像是发放了彻夜清晖,而非臆懒平和的黎明月色,


“明儿你真的要上疑神峰?”


无情道,“是。”


习玫红用一种奇怪的眼色望着无情,忍不住问:“我们的战场明明在这里,伤


者又在这里,我真不明白,你偏要上山去做什么?”


无情道:“我们抵达这儿,就受到敌人的袭击。只不过,只要对方不真的是鬼,


也一样已受到重挫。小余、老鱼,聂青都有反击。我们不能老待在这里等候敌人的


攻击,这样,我们会完全失去了主动能力,只熬到晚上黑夜里,任人鱼r。”


绮梦道:“可是,你走后,谁来照顾这些已负了伤。


中了毒的人?“


无情反问:“那么,其实这儿闹鬼,也闹了几天了,你们怎的没想过撤退、离


开?”


他间得咄咄人,绮梦也回答得干脆利落:“前几天,鬼只吓人,并不伤人,


我以为它顶多只能唬唬人。何况,独孤尚在,我们战力颇强。之后,开始出入命了,


独孤也失踪了,我开始有点心慌,初时只以为对方装鬼唬人至多也不过是为了把我


们吓走而已,我就偏不走,再待一侍,看一看,到底搞什么鬼。”


绮梦说话的时候,总有些悠悠忽忽的,就连在最紧张,迫切的时候亦如是。


“结果,”无情道,“这鬼来势汹汹,而且愈来愈猖狂、猖撅,变成了今晚的


血腥场面。”


“我也想过离开这里,”绮梦幽幽他说,“就把‘打老虎’的事,放下来,至


少,带同跟随我的人,先下山去,找个安全之地再说。”


无情看着她。


他的眼睛在凝望人的时候,很好看。


像月华一般皎洁,明亮,宁温。清澈。


但月华没他眼睛好看。


因为月色没有神采,只有华彩。


而且月亮没有他眼里那两点黑而亮:眸子。


——尽管有点冷峻,但让他看久了,凝视了一段时间,就会觉得很舒服,很清


静,很有安全感,很有一种千言万语说不出,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绮梦不由得有些心动。


她已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甚至以为自己已失去这种感觉了:那是心动的感觉。


“我之所以没撤离这地方,有三个理由。”世上有一种女子,无论她在想什么,


要做什么,她都不会轻易表达出来,神色上也不会轻易流露的,绮梦显然就是这一


类的女人。


无情在等她说下去。


她果然说了下去:“如果我带她们离开这里,而闹鬼事件本就冲着我们来的话,


与其我们暴露在荒山野岭,绝壁险径上,让人狙击暗袭,不如据守此处,或许尚可


一搏。”


对于这点,无情深表同意。


他想听第二个理由。


“另一个理由是,”说到这里,顿了顿,绮梦才接下去,说,“我已飞鸽传书,


请小红过来相助。”


无情对这理由可说不上同意。


“何况,我听闻五裂神君也上山来了,”绮梦接着说,“我以为他也能助我一


臂之力,没想到……”


罗白乃在一旁忍不住说:“他不来,我来了,有我在……”


他的语音充满了同情。


可是大家似都没意思要听他说下去,“我还有一个理由……”绮梦犹豫了片刻,


才说,“我不舍得离开这里。”


“这里有什么好!”罗白乃充满热情,殷勤,殷切地劝说,“山下的繁华世界


才好,那儿有锦衣玉食,有华厦美居,有许许多多好玩的事儿——”


无情冷冷地问了一句,就把他下面的话截掉了:“为什么?”


“我留在这里毕竟已一段时间了。”绮梦的声音有点虚,有点浮,让人生起一


种“如在梦中”的感觉,“就算这里荒芜、荒凉,无人烟,对我而言,住久了,一


草一木…石,仍是有感情的。我不想说走就走,把这边地要塞,拱手让人。毕竟,


这儿再荒僻,也是我们的家。”


大家都静了下来。


隐约,还有饮位声。


——大概不是杜小月就是言宁宁吧?


这两个女于最是感情用事、感受深刻、感觉敏锐。


这一次,罗白乃也只好住了口。


讪讪然。


无情说话了,他把话说得很慢。很缓,听不出来带有什么情感:“你不离去的


理由,我想,至少还有一个。”


“哦?”


绮梦凝眸。


微吗。


向他。


“你对见过鬼的人口里所描述的形象,与令堂大人吻合,十分迷惑,很是好奇,


更加关心。”无情的话像一口口冷凝了冰但依然十分锐利的钉子,“你也想探究原


委,才肯罢手。”


好半晌,只听绮梦才柔柔地叹了一口气,道:“不愧为名捕。”


然后她别过脸去。


这时,东方的天色,正翻现了几抹鱼肚白。


她脸上寒意很甚。


“不过,作为人子,发现逝去的母亲竟变成了这样子,”无情脸上的戚意也很


深,“说什么,也会留下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是大捕头。”


这是她今晚第二次说类似的话,而且是一连说了两次。


“我还是认为把人手集中在这儿对付来敌,比较明智。”绮梦马上又转入了正


题,“这时候上山,客栈战力虚空,而猛鬼庙又不知吉凶,冒险抢进,有违兵法之


道。”


无情道:“我是不得不去。”


绮梦问:“为什么?”


无情道:“因为……”欲言又止。


习玫红冷笑:“因为你把敌人和伤者丢给我们,自己却串门子搞关系去!”


无情也不动怒:“如果你们是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说到这里,他脸上泛


起了一个诡笑,这笑容无疑使人感觉到他的心志更傲慢,心思更奇怪,“如果我上


去是串门于,搞关系,相信,这门子也不大好串,这关系亦更不好搞。”


习玫红眼珠骨碌碌地一溜转,忽然高兴了起来:“不如,你就留在这儿应敌疗


伤,我替你跑一趟猛鬼庙!”


无情反问道:“你去猛鬼庙做什么?”


习玫红一向不大讲理:“那你去猛鬼庙又做什么?”


无情语音一窒,稍作沉吟,才道:“我认为,疑神峰真正的战场,不在这儿,


而是在山上:猛鬼庙那儿!”


“那就对了,”习玫红马上得理不饶人似的说,“你只许你自己上疑神峰,不


给人人猛鬼庙,谁知道你是不是假意上山,其实是出门就溜了?”


无情这一回倒是寒了脸:“习姑娘好细的心!”


习玫红却绝对当这句话是赞美:“胆大心细,一向是姑娘我的本色。”


无情反问:“那你上猛鬼庙去又是干什么?”


“跟你一样,”习玫红兴致勃勃地道,“杀敌去啊!况且,山上我可比你熟!”


“杀敌?”


绮梦忽然悠悠他说了一句。


大家都向她注视。


“只怕,”绮梦的话语像一场奇梦,“你若真的上疑神峰人猛鬼庙,是杀鬼多


于杀敌。”


大家都静了下来。


好一会,无情才说:“这正是我想请教的。”


他清了清喉咙,问:“孙老板曾上过疑神峰,人过猛鬼庙,那么,峰上到底有


什么?庙里究竟是什么?”


“峰上?”


“庙里?”


绮梦仿佛又进入了沉思。


在往事的梦魔中沉思。


——是沉醉?还是回味?


猛鬼庙 第六回  青黑色的怪屋


这时,天色渐渐亮了,整个天空,就像一张死人的大脸,正在复活,又呕又泻,


煎熬挣扎,所以分外难看。


晓色虽不好看,但晨味和晓韵还是好闻好听的。


晓韵就是鸟的调瞅。


晨味就是早上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这儿一带,树木虽少,但土石山泥之间,


弥漫的雾和晶莹的露,还是蒸发。散布着一种奇异而沁人的气味:带点剔透。


有点甜。


清晨,毕竟还是使人振作,欢快的。


黑夜已逝。


天真的亮了。


无情却楔而不舍地问了一句昨夜的问题:“除了孙老板,还有谁上过疑神峰,


进过猛鬼庙?”


他这样问,不算是大杀风景(这儿的风景毕竟太荒凉,没什么好杀的),但至


少也大杀晨光。


但他要追问的便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他要查究的便一定会查根问底。


因为是他。


他是他:无情。


他办案的方式一如他追寻真理的方法:小的时候,诸葛先生为训练他,给了他


一块“饼”。


或者说,那是很像“饼”状的东西,铁色,上面铺了点糖粉和芝麻一般的事物,


且有香味。


他把“饼”交给了无情,留下了一句话:“找出它的功用。”


就没有了。


于是幼童时候的无情只好“研究”它:他先当它是“饼”,“咬”了它。


那天,他也的确肚子饿得慌。


但他啃它不下。


不能吃。


于是,他试着掰开它。


扯不开。


撕不破。


他发狠摔之于地,没有用。


他试图将它敲出声音,但这块“饼”闷不吭声,仿佛不仅是实心的,还是死心


的。


但无情井没有死心。


他踩它。


它不爆。


他丢它入水中。


咦,它居然浮了起来。


可是没有用…


——一块浮起未不沉下到水里去的“饼”,他还是不能了解那是什么,有什么


功用?


但他还是很用功。


用功找到破解之法。


用心去寻找秘诀。


终于,“在水里会浮起来”这一个试验,让年幼的他忽地有一个联想:在水里


浮得起,在空中呢?


所以他扔它。


把它掷出去。


结果,功用就出来了。


功能也完个显现了。


它破空飞舞,割风划劲地飞旋而去并“嗖”地嵌入石墙中:原来它是“暗器”。


这是诸葛发明的独门暗器之一。


由于它的形状有点像“饼”,日后,无情就称这种暗器为:“铁饼”。


另一回,诸葛先生又给了他一个“考验”:那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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