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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部分(2 / 2)

慢慢又缩回了自己的世界里。


祈连城说话的时候,有人在下面喊,指着自己和软绵绵对祈连城喊。


“师兄,我们和你来自一个学校……”


可能是因为听到曾经熟悉的名字吧,祈连城笑了一下,他一笑,绵绵愣住了。


祈连城对着她的方向,绵绵觉得空气里多了一些东西,清清的,凉凉的,和透明的什么包围着她,一吸一呼之间,身上的那些中药味似乎都被带走了,带进来的是满满饿清凉气息。


师兄好,我是软绵绵。


她在心里对着上面的人做自我介绍。


***


家里的灯无论多么的亮,好像也永远带着一丝暗沉,可能是因为房子年纪太老的原因吧。


软绵绵推门进来,给母亲做饭。


“你以后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做饭我能行…”


母亲在试着给她减轻负担,她不能总是让女儿把一半的心思放到她的身上,这样不行的。


下午居委会的大妈来了,给她留下了一些钱,说是绵绵考上好高中街道奖励绵绵的。


“文清啊,绵绵是个好孩子,这样的家庭走出去的孩子不可避免的身上带着自卑,她现在又在冲刺的阶段,做母亲的不要拖了孩子的后腿,我们能为孩子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吧……”


所有的人看着那孩子都觉得挺可怜的,你说这么大点的一个小孩子,身上要担多重的担子啊,她本来就是应该高高兴兴的生活,而不是现在做什么之前要想一下,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妈,不用,我自己回来也要吃饭啊,中午的饭我给你带出来,放在电饭锅里,现在天气热,到中午你拿出来吃就好,中午我不在家,你要记得出去多晒太阳……”


软绵绵第一个和祈连城说话,她都要紧张的哭了。


她从来不是那个样子的,她想祈连城在台上跟她打过招呼了,她应该上前介绍一下自己的。


正好遇到了,她向前。


“师儿……”


声音竟然控制不住的颤抖,最可怕的是竟然有颤音,像是在哭一样,软绵绵说完自己的名字低下头满脸通红,觉得自己太丢人了。


那个人挺拔的身体微微一侧,头一抬,顺着声音看在她的头顶,对她暖暖的一笑。


“我有听说,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找师兄……”


“连城?”


那边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软绵绵听见那个声音浑身一震,顺着祈连城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就是那天那个坐在车里没有露出头的少女。


她好像是阳光的聚集地,那么的帅气,那么的高,软绵绵看着自己的个子,嘴巴里有淡淡的苦味儿。


“那我走了,小师妹……”


绵绵没有抬头,因为觉得自卑。


王斯羽顺着祈连城的方向看过来,看见软绵绵的脸,笑笑。


“哪里认的师妹啊,你就调戏人家小女生吧……”


祈连城在解释说是和自己一个初中出来的,软绵绵看着王斯羽的背影,在心里想着,真好。


真的很般配。


走在前面的祈连城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突然回头。


目光和目光的相撞,只是短短的一眼,绵绵觉得在自己平静的心跳之下,有汹涌的波浪在翻滚,不停的在拍打岸边发出偌大的声音。


不自觉的咬咬自己的下唇,告诉自己别多想了,你不配的。


祈连城对她的照顾真的很多,也许是听见了什么,软绵绵中午不会去食堂吃饭的,她如果吃的太不好,别人会热心的给她东西吃,她觉得难过,她不吃也会饱的,所以她一直在说自己在减肥。


她的身体上哪里还有可以减下去的r?


整个人就跟豆芽菜似的。


多多少少还是会觉得自己很自私的,如果她现在没有上高中,她就可以出去打工了,这样收入就多了,妈妈的生活自然也会好起来,可是她因为一件白衬衫,竟然让妈妈还在吃苦。


双手捂着脸坐在树下。


“在哭吗?”


祈连城对于这个学妹可以说是偏心的,这种时刻了大家都在玩命的进行最后的冲击,可是他想偷懒,知道她家里条件似乎很不好,她的衣服永远是那套,虽然学校要求穿校服,可是可以不穿校服的日子,她依然穿着那套蓝白色的衣服。


绵绵有些不自然的想起身,可是没有想到他会在自己头顶出现,她这么一抬头,就差一点两个人的脸就碰触上了,她避开了一下,低下头眼睛里都是愤怒。


祈连城一愣。


他以为是自己唐突了,后退了一步,看来他是有些热心过头了。


绵绵不是对他的愤怒是对自己的愤怒,她竟然没有听到有人过来。


两个人离的很近,可以听见对方细微的呼吸声音。


眼神碰触到一起的瞬间,一双两双清澈的双眸,瞳孔和瞳孔的对视,有一些异样继续在心里滑动,很玄妙,整个世界也仿佛静止了。


嫁值连城 002 绵绵的神和女神


这一年是软绵绵跨越的一年,从进了一中开始,开始了她的高中生涯,开始了她暗恋的生涯。


软绵绵的成绩不错,至少在初中而言算是不错,可是在这个学校里进来的都是不错的,她进入以后的位置只能是勉强了。


高中开学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开学典礼,开学典礼上给她唯一的冲击就是祈连城的笑容。


可能对于别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女孩子在青春期里对一个男孩子有了一种懵懂,一种向往,可是不。


在绵绵的世界里,祈连城是神,是需要可以跪拜去崇拜的神。


可是当这个神走到自己的身边,她会无助,她会一直在想,自己不够好,懊恼自己的每一个表情。


他的头顶顶着被太阳晒得出汗的年轻面孔,就那样近距离的靠近她。


愤怒,是的愤怒。


她说话都说不完整,恨自己。


“连城,走了……”


祈连城也没有想到她会是这种表情,可能是他太多管闲事了,本来想着大家是校友。


将手里的东西轻轻的放在她的手上,笑笑离开。


好人不是这么做的,人家并不需要他的关心不是吗?


没错,他会多留意这个女孩手,也是因为同情,知道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不可能心里没有触动的。


这也是软绵绵最不想在祈连城身上看见的,同情。


不,她不需要同情。


高中的生涯就是那样,有的人可以拿来挥霍,有的人是要指靠着这三年然后完美的去跨越,以现在绵绵的成绩想考上大学不难,好大学,有点难,重点,根本没戏。


对于所有的老师而言,学生的成绩不只是代表她自己,更代表着自己的优秀度和升学率,虽然这么说有点残忍,可是升学率就关系到奖金,关系到自己未来的工资待遇,关系到评级,就是这么简单。


每天c场上几千名的师生人潮人海的走进不同的教学楼内,一天又一天,都是这样的重复在重复着前一天,似乎并没有改变。


有时候烦闷到让你认为也许今天不过就是昨天。


软绵绵很吃力,至少心里上很吃力。


一个学生在以前的学校里,她可以轻易的拿到第一,第一对她来说不是不可攀爬的高峰,只是一座只需要努力就可以登录上去的高山而已,只有你有耐心。


可是眼前的这一座,却不只是靠耐力和耐心就可以攀爬上去的。


成绩掉的很快,在老师的计划里,却在她的计划外。


软绵绵不跟任何人交朋友,因为这里每个人都知道她家里的情况,每个人在谈论的间隙会说,啊,真的很苦,真不容易,太可怜了。


不。


这不是她需要的。


压力是一种无形的利器,在外面一点一点试图穿透她的心膜,然后将她最不堪的地方一点一点暴露给别人。


大把大把的掉头发,面色开始枯黄,很累。


很想哭,可是不能,每天放学回家要赶公交车回去给母亲做饭,别人在学习的时候,她在做家事,别人在谈论的时候她在念书,她一直都在念,可是成绩却不见效果,这是莫大的冲击,她付出了那么多,可是回报呢?


没有。


当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的时候,人的心里会产生一种异样的激素,它在不断的拍打着你的五脏六肺,散出一种绝望的痛苦,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不是吗?


“你们知道高三的祈连城吧,哇哦,听说这次区里摸底又是第一,他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听说他之前是完全不学习的,还有啊,人帅家庭也好,听说是校长的外甥……”


最后的那一层膜破掉了,马上鲜血沾了一身。


都是假的。


她所要去努力,所要去仰望的目标都是假的。


跟不上。


“软绵绵……”


老师看着软绵绵的卷子,成绩下降这是在情理当中,高中的课业不像是初中那样,只要你肯学就行的,可是眼前的这份卷子……


老师说了很多,软绵绵就那样的站在老师的面前,看着老师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可是她什么都听不见。


都是假的。


没有榜样,没有不好的家庭。


那这样的她呢?


心里很是混乱,找不到出路了。


“软绵绵……”


老师看着眼前不停在哭的人,觉得这孩子是不是在神经方面有一些问题啊?


比如孤僻之类的。


她从来不和别的同学一起说话,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太过于严重的话,她现在在哭?


绵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总之就是停不下来,弄的办公室里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很莫名其妙的。


可是她控制不下来,不要再哭了。


依然没有效果。


而后就是这样的传谈。


“知道那个软绵绵吧?”


“家庭不好的那个?”


“嗯,听说她上初中的时候每年学校都要给她捐钱的,她家里到底穷到什么程度啊?那天在办公室里自己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大哭,她老师的脸都黑了,跟神经病似的,她是不是也有病啊?”


“那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她每天身上都带着很重的药味,让我作呕,真不明白,一般要是家里穷的叮当乱响的成绩不是应该很好的吗?你看她……”


当然别人也只是抱怨抱怨没有其他更深层的意思,可是这些话对于一个花季的孩子来说,有些残忍。


没有人愿意穷,这不是她愿意选择的。


软绵绵开始试着去把母亲几天的药一起煎出来,这样就可以减少两天的味道。


每个人都有过年轻,每个人都有过错误,绵绵也是。


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很在乎别人意见的孩子。


可是问题出现了,回到家里就看见门口堵了很多人,一见她回来嚷嚷着。


“绵绵,你妈吐血了……”


对于这样的事情在她过去五年里经历了无数次,软绵绵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她从来没有祈求过老天带走她的母亲,从来没有,现在依然没有。


做母亲的不可能不明白孩子的心思,她是在过渡,初中的时候她是优秀的,至少在成绩上而言,可是上了高中一切就不同了,这就发生了变化,心里跟着发生变化。


做母亲的看在眼里,什么都没有说。


她不停的吐血,一地一床,绵绵的一手。


别的孩子有躺下去的权利,可她没有。


她要冷静的去求别人帮忙叫车,尽管这个车费也许会用掉她一个月大半的生活费,可是没有选择不是吗?


她拿着毛巾试着让母亲躺下来,可是不行,这次很严重。


很多很多的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眼睛被染红了,然后只能迷茫的站着,看着母亲一直在痛苦的挣扎。


脑子里闪过在学校里,那些人说的那些话。


“家里穷的那个……”


“就是靠别人每年给捐助活着的那个……”


“别人穷都学习好,可她呢?”


“绵绵……”


破旧的医院,可能对于别人来说这个医院不是最好的,软绵绵心里也清楚,在这里得不到最好的救助,可是谁让她穷了?


“你的意思是说……”


果然医生看见了街道主任带来的单子脸色不是很好。


谁愿意去救一个根本没有经济能力的人呢?


医生也是人,现在的医疗界,有些医生还是在患者的身上榨取自己的利益,碰上这样的医生,如果你不能为他带来利益,那么……


药是稀稀拉拉的跟着,医生根本就见不到面,在这样的社会里,你休想妄图用可怜去博得别人对你多一份的关心。


软绵绵的妈妈一直拉着她的手,血是停了,可是没有手术。


那天她听的很清楚,这种情况必须要手术的,越是拖,越是问题大。


软绵绵已经两天没有去学校了,她没有时间去请假,她要寸步不离的看着母亲。


“妈,你会好的……”


她什么都不会说,会说的也只是无足轻重的一句,不停的在安慰。


绵绵和她妈妈心里都清楚,这不过就是安慰他人安慰自己的一句话罢了


医生那头也很是苦恼,能过的尽量让她去过,可是现在有问题出现,手术是需要钱的。


医生办公室——


“我可以帮你联系记者,让社会给你妈妈捐物……”


软绵绵低着头,双手搅着,她不抬头。


在母亲入院的这阶段,她从来没有抬起过她的头。


“可不可以先给她动手术……”


医生无奈,自己说了半天这孩子怎么就不懂呢?


“你们现在的问题就是没有钱,联系记者你只要哭一哭,说一说自己的遭遇,说的可以凄惨点,然后或者跪下,你知道的,有钱人的钱很多……”


软绵绵默默的出了医生办公室。


跟着她跑来跑去的只有一个街道的老主任,人很好,没有嫌弃她们。


可是人家毕竟有自己的家,她能对她们怎么样呢?


“绵绵啊,按照他们说的办吧……”


是啊,过去一年,两年,三年她做的不外乎就是在重复里面医生说的话,对着镜头感激,表达自己的感激。


学校那边都要疯了,第一天无故旷课,第二天老师找了过去,听说了软绵绵的妈妈进了医院,了解了一下情况,学校组织捐款,可是学生也有意见。


“每年都是这样,难道我们的钱是白来的嘛,无故白得钱,谁不愿意要……”


谁让现在整个社会都处在一种冷冻当中的人际关系呢,我自己都没有管好我自己,我哪里有时间去管你。


还有的是觉得是在噱头,每一年都捐,听说她也是捐着成长的,才开学,就进医院了,怎么就那么巧。


五块,十块,二块,一块,当然还有多的,不过学生们宁愿把自己的钱留下来可以多买一瓶水或者吃个面包,买点零食。


没有人要为别人的生活买单的。


杯水车薪。


这一点点的钱不够的。


“绵绵,我们回去吧……”


她妈妈每天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她不想在拖着孩子了,拖着孩子这样无边无际的耗下去。


软绵绵不,她相信自己能行的。


最终还是依靠了电视台,电视台做节目嘛,一定会有噱头的,弄了一个比苦菜花还要悲惨的背景,至于其他里面的内容,这是编导直接添进去的,是一种让女人看了就会有冲动的节目。


可是软绵绵这一次没有眼泪,哭过太多次了,只是神情有些恍惚的立在那里,接受一个又一个好心人的帮忙。


有的人真的很好。


让软绵绵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爱。


一个也是母亲的女人,抱着软绵绵一直在哭,她说自己也是看了节目才来的,她给的钱不多,就一百块,可是她的感情是真挚的。


那些企业的老总拿出来的钱很多,告诉她,拉着她的手,目光柔和。


“孩子好好念书,将来考好大学带着妈妈过好日子……”


可是他们要的无非就是节目上打出来的那一排字,某某企业,某某单位,就是这些而已。


老乃乃说绵绵是傻的。


“你就应该哭的,你哭的越惨,别人才会觉得你可怜……”


结果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却哭了。


这两个母女确实惨,可是像是这样的人天天大有人在的,她们是有人帮助了,那些没有人被帮助的呢?


有些东西不见得是真,上电视的也不见得就是真的穷,也许有的人在你看见的这一秒她穷困潦倒,可是一转身她却开着跑车,吃着满汉全席,进出五星酒店,这些生活都是你所看不见的,触摸不到的。


绵绵不怨,因为没有要怨恨的人。


她在医院里侍候母亲,每天都是这样,和一个病房的人都熟悉了,大家都在叫骂医疗费。


某种程度而言,其实医患现在就是对立的了,患者觉得医院坑了自己的钱,当然不乏存在这种情况,可是有些医院和医生就会觉得自己很无辜,我为你做了最好的,结果你却是在怀疑我,质疑我,质疑我的专业和我的人格。


一旦什么开始有了不好的,接下去无论你做的多好,后面都有可能被罩上一层猜忌,这就是人的心里。


捐款的时候全校里,捐款最多的那个是祈连城,王斯羽,赵敏。


这些钱对于他们来说是可以负担的。


因为是高三的,加上马上就要上战场了,所以有的人会觉得他们不过是在用钱买一个好人好报的心里罢了。


祈连城做的特简单,直接告诉母亲软绵绵家里的情况,他妈妈也是妈妈,也是女人,叹口气。


家里不缺这个钱,所以自然可以做好事儿。


祈连城的母亲是妇联的,工作很好,家庭也好,虽然没有像是人家那样的大富大贵,可是别人有的她都有,别人没有的,其实她也有,比上不足,比下是绝对有余的,至少上,那要看跟谁比而已。


知道有这么一个可怜的孩子,好几夜都没有睡好,问了地址,想着还是过去了。


买了一些吃的和日常用品。


软绵绵已经超过两个星期没有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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