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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2 / 2)

大江替亭亭抱不平:“这事不赖她。”


我对大江说:“她就不该拉你去当什么volunteer(义工)。”


大江说:“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怪孩子了。”


我一听就来气,说:“你老护着她。”我怎么越来越觉得我好像是亭亭的后妈似的。


三天后,也就是6月30日,我在学校餐厅吃完午饭,打开手机,刚想给大江拨电话,就有电话进来了。没等我说hello,亭亭就在电话的那头喊道:“妈妈,你开机了?”


“你有什么事吗?”我问她。


“爸爸被警察带走了。”她的话如晴天霹雳,我一下子就懵了。


“你快回来。我害怕。”她哭着喊道。


我拎起书包,跌跌撞撞地往公车站跑。心里焦急万分,恨不得能马上飞回去。


一进家门,我就问亭亭:“警察什么时候来的?”


“爸爸出去给我买汉堡包,他就没回来。”亭亭说。


“你怎么知道他被警察抓走了?”


“他打电话回来说的。”


“他还说什么了?”


“让你找margaret爸爸。”


“那你快给玛格丽特家打电话呀。”


玛格丽特的爸爸——马克(mark)在电话里听我说事情非常紧急,让我马上去他办公室。他愿意推掉其他的约会,腾出时间来见我。他的律师事务所在市中心的一栋大楼里。当我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时,前台的接待小姐抬头问我:“maelp you(请问你找谁)?”


heappointment with mark(我找马克)。”我对她说。


“please wait(请稍候)。”说完,她用内线电话跟马克联系。


通完话后,她笑着对我说:“his assistant willwith youa moment(他的助理马上就出来)。”


没多会儿,一位亚裔面孔的小姐从里面走出来。她问我:“你是谢太太吗?”


我怎么成“谢太太”了?顾不上跟她解释,我忙问:“你是?”


“我是mark的助理,我叫cindy(辛迪),请跟我来。”说完,她领我和亭亭往里走。走到一间会议室前,她推开虚掩着的门,请我们进去。


见我们落座后,她站在门口问:“谢太太,你们喝点什么?有咖啡和茶。”


“什么也不用,谢谢。”我对她说。


“那请你们等一下。”说完,她转身走了。


等了好长时间,辛迪才回来。她身后跟着一位西装革履的洋人。我猜想他一定就是马克了。


马克一眼就认出亭亭,跟孩子打起招呼:“emma; how are you(埃玛,你好吗)?”emma是亭亭的英文名字。我急忙站起来。


亭亭回答说:“not bad(我还好)。”


辛迪对我说:“谢太太,这是mark。”


马克对我说:“mrs。 xie; nicemeet you。 heat(谢太太,很高兴见到你,请坐)。”


坐下后,马克指着辛迪对我说:“cindy;assistant; she speaksmandarin(辛迪,我的助理,她可以讲国语)。”接着,他问我:“now; what can ifor you(现在,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我把大江的情况简要地介绍了一遍。辛迪一边记录,一边翻译。


听后,马克对我说:“calm down; mrs。 xie。 we’ll contact the policesoonpossible。 cindy will inform you whenhe the information from the police。 but; firstall; i needbe your hunband’s lawyerdo all that(不要急,谢太太。我们会尽快跟警察局联系。一有结果,辛迪就会通知你,但前提是我必须是你丈夫的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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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四部分(38)


我对辛迪说:“我这就委托你们。”


马克听完辛迪的翻译后,递给我一份文件,说:“thisthe document; please feel freetakehome and hook(这是份文件,你拿回去,好好看一下)。”


马克给我的是一份空白的《委托书》。接过后,我问他:“我能现在就签吗?”


辛迪对我说:“你还是先看一下吧。”她又把我的问话转成英文说给马克听。


马克对我说:“of course; you may signnow; but make sure you read carefully。are nota hurry(当然,但你可要看清楚了。我们不着急)。”


我心想,你不急,我可急。可见他这么说,我还不能不看。《委托书》里生词很多,又是法律语言,我根本就看不明白。辛迪看出来了,挪到我的身边,逐条跟我解释。我这才发现她的国语说得还不错。


马克站起身来,对我说:“mrs。 xie; i gotgo; cindy will help you until you understand everything(谢太太,我有事先走了,辛迪会协助你弄懂里面的内容)。”说完,他跟亭亭挥了挥手,离开了会议室。


把《委托书》粗粗地过了一遍后,辛迪问我还有没有问题。其实很多地方,我都似懂非懂,可我哪有心思跟她咬文嚼字,只想尽快委托他们把大江救出来。我什么问题也没问,就在《委托书》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临走前,辛迪对我说:“谢太太,不要急。有消息,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回到家,我茶饭不思,坐卧不安。亭亭的心思也很重。夜里,我几乎整宿未眠,把这段时间大江的活动捋了一遍又一遍。结论只有一个,一定是他三天前去警察局作证露了身份,不然警察不会来得这么快。他要被遣返回去,必死无疑。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留下来呢?结婚已经来不及了,办移民就更没指望了。我突然想起这两年闹得沸沸扬扬的赖昌星案件,记得大江还买过一本这方面的书。我下床去找。它是本访谈录。我对书里的大部分内容都不感兴趣,只看讲述他被捕经过以及与移民部过招的那一章。其中有一小段文字,一下子就把我吸引住了。


加拿大联邦最高法院的九位###官,在2月15日,就美国方面要求加拿大把两名杀人嫌疑人引渡到美国受审的问题,一致做出了一项裁决。裁决说,由于加拿大是一个没有死刑的国家,加拿大的法律禁止把人引渡或者遣返到可能会判死刑的国家。


这段话对大江来说,可能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只要能证明大江回国后会被判处死刑,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留下来。我真想马上把这发现告诉辛迪,可一看表才凌晨3点半。怨长夜,你为什么这么长?


五十四


好不容易熬到上午9点,我给辛迪打电话,电话没人接。我怕英文表达不清,没敢再找马克。直到中午,我才跟辛迪联系上。


辛迪在电话里告诉我:“上午mark和我去看谢先生了。”见她这么说,我也就没好意思跟她抱怨。


“他情况怎么样?”我问道。


“还好啦,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说他不是你的husband(丈夫)。”也许大江怕我受到牵连才这么说的吧,可马克听后,他会怎么想呢?


见我没说话,辛迪接着说:“其实也没关系,谢先生也同意mark做他的lawyer(律师)。”


“知道警察为什么抓他吗?”我又问道。


“谢先生违法了加拿大的《移民法》。”


“移民法?他不是移民呀。”


“他的visa(签证)过期了。”


不对呀。大江持有的是探亲签证,按说可以呆半年,可他才进来五个月,怎么会过期了呢?我忙跟辛迪解释。刚说没两句,她打断我,说:“我们查过了,谢先生是去年12月29日入境的,他最晚应该在6月29日离开加拿大。”


这么说,大江来爱民顿之前已在多伦多呆了一个月。怪不得警察要等到6月30日才动手呢?可大江为何没跟我提这事呢?是疏忽还是他无计可施了?


金狱 第四部分(39)


见我半天没说话,辛迪问:“nancy,你还有问题吗?”她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一直改叫我南希。


“有。你说,警察会把他遣返回中国吗?”我问道。


“按这里的法律,有这种可能。”


“我听说,只要送回去会被判处死刑,就不会遣返,是这样的吗?”


“你说得没错。可中国政府一定会告诉你,不会判他死刑。”


“这么说,这一招不灵了?”


“对谢先生来说,可能没用。”


我曾为自己的发现兴奋了一夜,可在她眼里却一文不值,不免有些垂头丧气。我是没招了,就看他们律师的了。


“那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留下来呢?”


“mark建议他立即申请refugee(难民)。”


“难民?”


“是,但refugee board(难民委员会)批不批他,还很难讲。”


“你的意思,没把握?”


“可以这么说。”


“要是批不下来,是不是要被送回去?”


“他可以上诉,只要case(案子)没完,就不会要求他离开加拿大。”


“谢先生他什么意见?”


“他已经同意了。”


“你需要我做什么?”


“谢先生请你代付律师费。还有,mark打算先把他保释出来,你要准备一笔钱做保释金。”


“要多少钱?”


“具体数目,到时法庭会通知你的。我只是告诉你有这种可能。”


挂掉电话,我才想起大江拿的是哥国护照,要遣送回去,也应该被送回哥国呀。我抓起电话,刚想给辛迪拨电话,又把听筒放回到机座上。我觉得问她也未必能问出个结果来。再说,现在打听这事,也早了点。她不是说要申请难民吗?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凑钱赎人。辛迪没说保释金的具体数额,我估计价码不会小,再加上价格不菲的律师费,怎么也得要几十万,可我一下子去哪里弄这么一大笔钱?为救大江,我只能卖房。史蒂文知道后,乐不可支。当天他就来把经纪合同签了。为了尽快出手,史蒂文把房子的挂牌价定得很低。第二天就有人来看房。人家一来,我们就得回避。走之前,我还要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装扮得漂漂亮亮的。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看房的不少,可一份offer(还价)都没有。辛迪打来电话,她说大江的难民申请已经准备好了,催我付律师费。为了让她早点把申请递上去,我把手里的钱几乎全凑上了,才勉强付清首期。我别无选择,只好再降房价,连史蒂文都觉得降得有点多了,可我哪有时间跟那些精明的卖家周旋呀?好在房子很快找到了买主,不然连生计都成问题了。住了四个月,亏掉了百分之十。双方约定一个月后,也就是8月20日交房。


眼看离交房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没听辛迪说大陆有公安来,我心想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等房款到手,把大江保释出来后,就算逃往哥国,我们也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8月18日的晚上,我正在家里收拾东西,突然传来重重的敲门声。亭亭喊道:“妈妈,有人敲门。”我心想,这么晚了,会是谁呀?虽然常有传教和推销的不速之客,可这些人晚上一般不会来敲门。我迟疑了一下。门铃又响了。我这才去开门。


打开门,见司马和一个陌生人站在门口,我大吃一惊。司马用手顶着门,对我说:“小陆,咱们又见面了。”


我吓唬他说:“你要敢进来,我就报警。”


司马对我说:“想报,你就报吧。下午我们刚去你们警察局。天下警察是一家,知道吗?”这回他好像跟以前不同了,说话底气十足。


我问司马:“你们要干吗?”


司马反问我:“能让我们进屋吗?”


没等我回话,司马侧身就往里走,那陌生人也跟进来了。司马一p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示意那陌生人也坐下。


见我关好大门,转身往客厅走,司马对我说:“我们是来谈遣返谢大江的。知道什么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吗?”


金狱 第四部分(40)


我没理他,站在客厅的一角,远远地看着他们俩。


司马又说:“前几天,有关方面已经出函给加方了,承诺谢大江被遣返回国后,不判处他死刑,省得他钻法律的空子。”


见我默不作声,司马继续说:“任何人,不管他是谁,胆敢以身试法,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就是说,伸手必被抓。”


我没好气地说:“你不用跟我讲这些大道理。”


司马倒没生气,说:“看来你还是执迷不悟啊。”


我又沉默不语。司马接着说:“我们这次来,还有个任务,就是带你一块回去。只要你回去后,把自己的问题说清楚,揭露谢大江常瑞龙一伙人的犯罪行为,我们将会根据你的表现,请求检察机关对你宽大处理。以后你要愿意,依旧可以来加拿大定居。”


我脱口而出:“你骗谁呀?”


司马指着那陌生人对我说:“这是检察院的老曹,忘跟你介绍了。”


老曹从手包里掏出张纸,走过来,递给我。我接过后,看了一眼。这是一份专案小组的文件。上面的内容,跟司马刚才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司马问我:“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


看来他们想利用我来对付大江,不然怎么可能对我网开一面?既然这样,我何不将计就计,把他们赶走?


见我没说话,司马又说:“怎么,还有什么顾虑吗?”


我对司马说:“我回不回去,对你们那么重要吗?”


司马说:“对你本人更重要。你要没做亏心事,怎么就不敢回去?学学人家马小丫,不仅主动回去,而且有重大的立功表现。”


我说:“她是她,我是我。”


司马说:“你就愿意一直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


沉默了会儿后,我说:“那你容我想想,我也要跟孩子商量商量。”


他不知这是我的缓兵之计。他的回答倒挺痛快:“行。”可话音刚落,他又想起什么,说,“你可别再跟我们耍心眼。要不这样,你家地儿也大,我们就住在你家吧。”


司马的话吓我一跳。我忙说:“这可不行。”


司马转头对老曹说:“你看这样行吗?”


老曹答道:“行呀,有什么不行?”


我心想,要是这样,我还怎么脱身?我就说:“司马,我可跟你们说清楚,我刚才之所以没报警,是顾及你们的面子。你们别欺人太甚,哪有强占人家房子的?这可是加拿大,你们要乱来,我现在就报警。”说完,我起身去拿电话。


司马安抚我说:“你激动什么?我们是警察,怎么会乱来?”


老曹建议道:“要不这样,你搬我们那儿去住。住宿费,我们出。”


我对他们说:“我哪儿也不去。在这儿你们不是警察,不能私自拘禁别人。”


司马说:“陆颜莉,你说,我能对你放心吗?今儿我们走了,明儿你一准又会搬家。不能再让你溜了。”


我装着生气地说:“要么你让警察来抓我,要么什么p也别放,走人。”


老曹在一旁愤愤不平:“嗨,怎么说话呢?”


司马说:“收起你这一套吧。”


看来这一招,我再使就不灵了。我心想还得拿假话搪塞他们。好在我家门口卖房的牌子已经拔掉了,司马应该不知道这房子就要换主人了。我就说:“我刚才也是一时心急,你们别在意。这房子是我买的,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退一万步说,就算让你们住在我家,你们就能把我看住了?你们给我两三天的时间考虑,好不好?等我想通了,我给你们打电话。”


司马凑到老曹跟前,小声地跟他商量起来。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屏住呼吸侧耳听,除了听老曹说了个“多伦多”,其他什么都没听到。我心想,难道他们还要去多伦多?莫非去抓柴小兵?


商量完后,司马对我说:“陆颜莉,我们给你两天时间。到时候,你要跑了,性质可就变了。”


金狱 第四部分(41)


我心想,两天后刚好是我交房的日子,万一他们来早了,让他们逮个正着,哪还有好?我就说:“就三天吧。星期四,我一准答复你们。”


司马看了一眼老曹。见老曹点了点头,司马说:“好,就给你三天时间。礼拜四一早,我们就来接你。”


听后,我暗暗窃喜。大江还说不能把司马想得太无能。以我看,他就是无能,自己上当了,还浑然不知。我努力保持着平静,对他们说:“现在,你们两位可以走了吧?”


司马对我说:“陆颜莉,你别跟我们耍心眼,到头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们走后,亭亭从房间里走出来,问我:“妈妈,那人怎么又来找你啦?”


“他是坏人。”


“他不是警察吗?”


“在这儿,他就不是警察了。他要我们回去。”


“我可不回去。”


“我也不想回去,咱们就得躲起来,让他们找不到。”


“好啊,我们往哪儿躲呀?”


“我已经租好房子了。咱们明儿就搬家。”


“不住这儿啦?”她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房子早就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亭亭的嘴噘得老高。卖房时,她就不高兴,总跟我闹别扭,可我现在哪还顾得上她呀?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已签好租约的公寓打电话,想提前一天入住,可那洋人死心眼,不管我说了多少次please(求你了),他就是不松口。我真后悔当初没把日子往前提一天。


暑期里,我在sait选了两门课。自大江出事后,我一直没去上,根本没心思读书。一整天,我都呆在家里,不时地站在窗口朝外看,没见我家附近有什么可疑车辆。心想司马他们要么去多伦多了,要么他们知道无权在这里私自监视别人,不敢以身试法。尽管如此,我还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8月20日上午,史蒂文来取钥匙时,搬家公司的车刚走。交完钥匙,我就带亭亭走了。我先绕到常去的一家超市。下车后,进超市兜了一圈,确认没人跟踪后,我才放心大胆地去了公寓。搬家公司的车早到了,两个小伙子站在路边,焦急地等我。见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他们闹着要加钱。我让他们先卸东西。卸完车后,其中一位上来收钱。我一边掏钱,一边对他说:“要么拿钱走人,要么去法庭告我,加钱没门。”那人一脸的怒气,收下钱后,骂骂咧咧地走了。反正我听不懂他的广东话,骂了也白骂。


我刚把这两个老广打发走,手机就响了。史蒂文在电话里向我诉苦说:“nancy,你刚走,就来了两个男的,问我你搬到哪里去啦……”我心想,好悬呀,幸亏我没把新地址给史蒂文。司马一定是沉不住气了,才会提前一天来找我,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我心想,可不能再让他逮着了。在他面前,我的信用已彻底破产了。


房款到账后,我盼着能早点把大江保释出来。辛迪告诉我,mark正在跟难民委员会协商难民聆讯日期。要等日子定了,才能谈保释。9月5日,总算盼来了结果,聆讯定在12月4日。可出乎意料的是,移民部拒不放人。五天后,法庭将就此进行闭门聆讯。我望穿双眼,满以为马上就能接回大江,可等来的还是个未知数,心里自然不痛快,想说辛迪几句,可冷静一想,现在还不是跟她理论的时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聆讯的前两天,辛迪打来电话。她说如果我想去的话,她可以替我申请旁听证。我虽然非常想去,可担心在那里撞上司马,这事跟辛迪还说不清楚,我就以孩子生病为由,谢绝了她的好意。


9月10日,礼拜三,一个决定大江命运的日子。送亭亭去学校后,一回到家,我就守在电话机旁。可等了一天,也没等来辛迪的电话。我心里不禁埋怨起自己,为什么不去旁听?光天化日之下,他司马还能把我吃了不成?我已经两个多月没见到大江了,万一这次不能把他保释出来,要到何时才能跟他相见?我越想越后悔,都快把肠子悔青了。


金狱 第四部分(42)


电话铃响了。我想接又怕接,心怦怦疾跳。响了好几声后,我才抓起听筒。


“mapeakemma(我找埃玛)?”听筒里传来的是稚嫩的童声,我忙喊在房间里做作业的亭亭出来接电话。


亭亭走过来后,我一边把听筒递给她,一边对她说:“你快点儿说,我等电话呢。”


亭亭很懂事,跟她同学没说几句话,就把电话挂掉了。


快5点了,辛迪才打来电话。


“nancy,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谢先生自由啦。”


“真的,太好了,谢谢,谢谢!”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明天,你交了保释金,谢先生就可以回家了。”


“辛迪,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和马克。”我心想幸亏那天没埋怨人家,否则多失礼呀。


“不必谢我们,是谢先生运气好。”她说得十分客气。


“听说中国派警察来了,他们去听了吗?”我问道。


“他们不可以听的。”


“我还以为他们会去呢。”


“你不想见他们,对吗?”辛迪悟性很高,一点就通。


“没,没有。”我竭力掩饰着自己。


“如果你需要我们帮助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我记住了。明儿你能陪我去办手续吗?”


“可以,你先到我办公室来。”


五十五


第二天,当我和辛迪赶到拘留中心时,已是中午了。我们办完手续后,没多会儿,大江从里面走出来。我冲上去,紧紧地抱住他,他也用力地搂着我。直到辛迪在一旁说“nancy,该走了”,我俩才松开。我们手挽手,一起走出拘留中心。大门外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帮记者,把我们团团围住,拍照摄像问问题,有说英文的,也有讲国语的,还有人c着广东话。辛迪一边说“excuse me(让一让)”,一边为我们开道。我和大江一言不发,低头跟着辛迪。记者们穷追不舍,一直追到辛迪的车边。


上车后,大江问辛迪:“cindy,能甩掉他们吗?”


“我尽量吧,谢先生。”说完,辛迪把方向盘下的挡位杆推到倒车的位置。为了避让围堵的记者,她时倒时停,费了好长时间才把车退出去。


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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