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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 2)

“妈咪、妈咪,你看,小怜好可爱喔!”小杰在医院的病房内,拉着彭看正在熟睡的杨心怜。全/本\小/说\网


他们的拯救行动顺利成功了。杨益夫目前正在看守所等待审判,虽然他一直喊冤,但史尔杰搜集到他更多的罪状,这回可就是事实,不是栽赃了。罪证确凿,加上他也无力反驳,被判个几年甚或关到老死是免不了的,只要总统大选时不要变天,然后来个大赦的话,应该不会再有出来作怪的机会的。


雷雯华在知道自己终于获救了之后,便陷入昏迷中。待紧急送医急救后才发现她的肋骨断了一根,差点刺破肺部。医生们对于她竟能撑那么久啧啧称奇,表示不可思议,觉得或许是母性的坚强吧!


雷雯华母女身上遍布的旧创新伤实在是不忍睹,很容易便想像得到这一、两年来她们所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每个人都很同情雷雯华的遭遇,尤其是彭,每每都不禁心酸的替她落泪。惟独彭勋,嘴里直说她是个白痴,自作自受,认为现在妇幼保护团体何其多,简单的一通电话就可以救她们母女出地狱,她还傻傻的忍受到现在,才骂她白痴,而她当初还嫁给强暴自己的人,更是自作自受。不过,嘴巴说是这么说,他探病的次数却比别人还多。


“小杰,安静,小怜才刚睡着,你别又吵醒她了。”彭勋轻斥小杰。


“大舅,小怜什么时候才可以出院啊?”他压低声音问。


“我怎么会知道?你去问你疯子叔叔吧!”


“喔。”小杰点点头。


“走走走,别吵她们了,我也该上工去了。”彭勋赶他们mǔ_zǐ 离开,招来特别护士守着她们母女,便偕同彭他们走出医院。


“大哥,雷雯华还没有清醒的迹象吗?风靳到底怎么说?有危险吗?”彭上车后问。


“那个疯子,说了都是白说。”彭勋不屑的哼声。看来他们那唠啥子“鹰组”的人全是这种德行,听说风靳还是“银鹰”呢!那种耍着人玩的模样还竟和史尔杰一个样,要不是得做个笔录报告给上头,算是擅自行动的代价的话,他才不会放着工作不做,三不五时跑到医院去看那个女人到底醒了没有。


“那风叔叔到底是怎么说呢?”小杰也探头到前面问。他就是搞不懂这些大人为什么老是答非所问。


“他说该醒的时候就会醒了。”


“大舅,这怎么会是白说呢?风叔叔的意思就是她没事了嘛!”


“唷!你又知道了,还真劳烦你当翻译喽。”彭勋不客气的伸出一手柔乱他的头发,心想也只有史尔杰和小杰听得懂风靳那摆明是耍人的话里所隐寒的真意了。


“不客气,大舅。”小杰一本正经的道。


“喝,你还当真啊!真是——”彭勋无奈的摇头,决定不再理他。小杰和他爹也真是一个样,自己似乎注定斗不过他们父子俩。于是他转移话题道:“阿,如果雷雯华醒来就通知我一声,我好派人去做个笔录。”


“你不到医院去了?”彭眼神闪过一抹失望。


“不了,假期结束了,没那种闲工夫。”彭勋理所当然的回答,并没有察觉她脸上的异样。


“喔,知道了。”彭只好点点头。原来还以为大哥会那么常跑医院是对雷雯华有点意思,结果竟然是自己想太多了,不过,不急,慢慢来,总会有个人能让大哥擦出火花的。


“对了,要史尔杰到局里来一趟。”彭勋突然道。


“发生了什么事?”她敏感的问。


“没事,别多想!”


“大哥——”


“阿,什么时候开始连史尔杰到局里一趟都得有什么大事才行?杨益夫的案子得结一结,我回局里忙,要史尔杰跑一趟不行吗?”彭勋受不了妹妹的母鸡个性,声音略显不耐的解释,心想,真不知史尔杰是如何忍受的。


“对不起,大哥。”彭低声道着歉。


“阿,别太患得患失,也别太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史尔杰不会因为来一趟局里就消失不见的,你再这样下去谁受得了!”


“大舅!”小杰大喊一声,对他说出这段话表示出不满的抗议。


彭略红了眼,拍拍儿子的头。


“妈咪,你别听大舅胡说八道,没人受不了你,我和爹地都喜欢这样的妈咪喔!爹地说这代表妈咪很爱、很爱我们。”


“真的吗?”彭欣慰的问。


“当然是真的!”小杰生怕保证不够似的,还用力的点头。


“我看啊,也只有他们父子能忍受得了你喽!”彭勋在一旁插嘴。


“大舅!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小杰再次警告。


“小鬼,没大没小!我是你大舅耶!你没听过‘天上天公,地下母舅公’这句话吗?”


“大舅,谁教你为老不尊,老是要惹妈咪哭!小心我告诉爹地,看爹地知道后还理不理你。”小杰使出撒手锏。而他话中理不理的寒意,其实就是史尔杰会三不五时的到局里当免费的破案专家。


“是,小祖宗,你行、你厉害,我认输了,可以吗?”彭勋无奈,只好偃旗息鼓,暗忖,要真让史尔杰“切心”不理他的话,那后果还真是严重了。


小杰满意的点头,抬头对母亲一笑。呵呵……今晚又可以向爹地讨赏了!他保护妈咪有功,该要求什么呢?组合模型?战斗机?啊!有了,就决定是……呵呵……


风靳无声的走进这间特别的病房,凝视着床上尚未清醒的女人,心想,很像,但——不是她!


昨天雷雯华刚被送进来时,初见她的那一刹那,他震惊得无以复加,差点连手术都无法进行。她的脸上虽布满淤青,但那熟悉得令他心痛的五官仍是令他颤抖。


从史尔杰的口中他得知了她的基本资料——婚姻暴力,二十四岁,育有一女,姓名是雷雯华。


早知道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她”!“她”早在强说愁的年岁里便永远离开人世了,几年了?呵!他也模糊了,人的记忆总是敌不过时间的流逝。


为何这个雷雯华会有如此类似“她”的长相?而她们的际遇,又是如此的相似!一个是家庭暴力下的牺牲者,一个是婚姻暴力的受害者,只是……雷雯华比“她”幸运多了,至少雷雯华即时被人救了出来,而“她”……却是太迟了。


床上的人不安的动了动,眉头紧蹙,拉回了风靳飘远的心神。他退离床畔,转往另一边特别设置的婴儿病床。


杨心怜,一个可怜的婴孩,甫出世便得承受父亲的暴力迫害,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她的未来该是光明的,至少她的年纪尚小,应不至于让这段陰影影响到她的人格发展才是。


他简单的替杨心怜做个检查。嗯,一切都很正常,比她母亲好多了,除了一些淤血之外,并无多大的伤害,想来是母亲竭尽心力保护的结果吧!


察觉她似乎要哭出声来,风靳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来,轻柔的拍抚着。而她身上特有的奶香味充斥在他的鼻间,奇异的安抚下他这两天异常紧绷的神经。


吐出一口郁积在胸口的闷气,他放松心神的坐在椅子上,低声轻哼着催眠曲,拍抚着她的背,直到她又沉沉睡去,不再蠢动。


将她重新放回床上,风靳正准备离开,一转身,却不期然的对上一双尚未完全清醒的瞳眸,便快步的走向雷雯华。


“你醒了?”他低声的问,一边开始做一些例行的检查。


“你……是谁?”雷雯华哑着嗓子,带点疑惑、带点惊慌的问。


“别怕,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你被送来医院,记得吗?你被救出来了,放心,你和你女儿都安全了。”他察觉到她的不安,连忙安抚着。


“安全了?怜怜呢?怜怜……”她惊慌的想找女儿。


“别慌、别慌,她就在旁边,睡得正香呢!”他指着隔壁那张特别设置的婴儿床。


雷雯华将视线移向女儿,久久才终于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对,我们安全了,怜怜没事,刚刚我还看见天使抱着她在哄她睡觉呢!天使还唱着催眠曲……真好听……”她的声音渐渐转小,眼睛慢慢的阖上,不久,她睡着了,嘴角还寒着一抹微笑。


天使?讪笑一声,风靳替她拉好被子,再次悄声无息的退出病房。


天使?若让“神鹰”知道他被人称作天使,肯定会笑话他一辈子,“银鹰”和天使?呵……还真是天壤之别啊!若要形容“银鹰”,那也只能说是恶魔的化身或是披着羊皮的狼,但所有的形容词,绝对都与天使沾不上边的。


天使?哼!天使全是一群傻瓜!


风靳嘴里咬着笔头,让整枝笔上下甩动着,心不在焉的看着手里的病历。终于,他将手上那份已经看了半个小时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的病历丢到桌上,烦躁的用手爬爬头发,吐掉嘴里的笔,站起身走向窗口,望着楼下花园草坪上的病人和家属。


他眼里看的是来来往往的人,脑海里却浮现雷雯华那张布满淤青略微肿胀的脸。这么一张脸实在称不上漂亮,反而有些碍眼,但奇怪的就是它竟这么不时的跃进他的脑里,挥都挥不掉,弄得他昨晚一整夜都心神不宁,烦躁不安。


他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自己有这种失常的举动,是因为过去的一缕冤魂,是因为雷雯华有一张酷似“她”的脸蛋和雷同的遭遇,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对她特别在意,但这没什么,只不过是往日的记忆又再作祟吧!


为自己的失常找到原因后,风靳的心情瞬间轻松许多。


“叩、叩”办公室的敲门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他坐回椅子,重新拿起桌上的病历后才道:“进来。”


门应声而开,一名娇俏的白衣天使探头进来。“风医师,下午的门诊时间到喽!”高怡馨带着甜美的微笑提醒风靳。


他抬手看看时间。可不是吗?下午的门诊时间真的到了,他竟然浪费了一整个早上的时间在胡思乱想!


“谢谢你,miss高。”风靳礼貌性的淡笑,道了声谢,而后站起身走出办公室,和高怡馨一起走向门诊室。


“对了,miss高,六一○○特别病房的病患今早情形如何?”


“六一○○……”高怡馨翻阅了一下手上的资料,“雷小姐今早有短暂的清醒……”


“醒了?”意识到自己过度关切的态度引来她奇怪的一瞥,他急忙压下那股急躁道:“miss高,继续。”


“雷小姐醒来后,得知她女儿没事后,便睡着了。”


“嗯,知道了。”他冷淡的点一下头。她和昨晚一样,在得知女儿没事就安心的睡去,这或许就是母爱吧!


“风医师似乎对六一○○的病患特别关心?”高怡馨壮着胆子问。


“miss高,这并不在你的工作范围里。”风靳冷淡的让她碰了个大钉子。


“对不起。”她低声的道歉,尴尬的羞红了脸。


“没关系。”他暗叹一口气。miss高的心事他不是不了解,就像其他单身的护士小姐一样,她们总是用那种崇拜、爱慕的眼神追随着他,他知道,但又能如何?由于他另一个身份的关系,也由于过去的陰影,更因为自己的无心,既然无意攀折这些花朵,他就只好装傻当木头了。


思及此,风靳打开门诊室,开始接下来忙碌的工作。


当风靳再次来到六一○○特别病房时,又已经是晚上了。但才刚敲完门,房门立刻从里头打开。


“彭勋?”风靳在看到开门者是何人后着实有点惊讶。


“疯子,巡房啊?”彭勋对他的惊讶视而不见,让开身子让他进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风靳不客气的问,没有进门的意思。


“疯子,你别忘了这件案子是由我负责的,病人醒了,我当然要来做笔录。”


“笔录做完了?”


“刚做完。”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风靳,你吃错药啦?”彭勋疑惑的问。


认识风靳是透过史尔杰的介绍,他们皆是“鹰组”的鹰。史尔杰三番两次替“鹰组”当说客,要自己接下“夜鹰”头头的位子,不过全被他推辞了。而他所认识的风靳,基本上是一个风趣、和气的人,至少和史尔杰一比,风靳算是很随和的了,只要不干扰到风靳个人的私事,风靳还算好相处,可是今天……他惹到风靳了吗?


风靳被彭勋这么一问,恍若被当头浇了一桶零下好几度的冰水,霎时清醒了过来。对啊,他在发什么疯?他狼狈的甩头走进病房,才看到病房里还有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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