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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不承欢第15部分阅读(2 / 2)

“天也快大亮了,咱们也散了吧。你去歇息,我得去二进的门当差。”


原来.另一个是值门的嬷嬷。


见她们起身出来,我稍稍侧了身子,避于假山高处的遮挡后,檀聆的脸色有占、发白,我才要开口,突听假山另一侧,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娘娘,这般没眼色的奴才,您不发落了她们,倒是个干净”


“干净没听她们说,只有宫门那石狮子是干净的”


淡淡的语音,似曾相识,我小心翼翼地越过假山,向下望去,却是沐淑妃,绿色的宫装笼着她消瘦的身子,脸上薄施脂粉,容颜清丽、隽雅,只是比那日所见,又瘦了些许。


“娘娘,宫里即便都是污浊的,可,眼见着,这般奴才这样非议主子,若传了出去,天见得,又是怎样的一场祸事。”


“罢了,若非本宫遗了白玉镯子,趁定省方罢,寻至此,必是听不见的,还不得由着她们去”沐淑妃语意悠悠。


“娘娘您是正一品妃位,还得躲闪地避开这帮乱嚼舌根的奴才,奴婢没娘娘的好性子,可真真是看不惯的。”


“烟儿,快帮本宫寻那镯子要紧,若寻不到,倒真是本宫的是非。”


“不过是几年前皇上的份例赏赐,也独有娘娘这般珍视,可皇上是否珍视过娘娘一日呢”


“烟儿,你若不愿找,本宫自己找就是,怎地,你也和那些奴才一样,背后说这些吗”沐淑妃仍是不恼,只是淡淡的语音里,终还是起了一丝波澜。


“倘不是昨晚,您为了避宸妃娘娘,何至于走到这偏僻的地方,遗落了镯子,要找,诺大的地方,谈何容易呢,还不如,让宫里的奴才们一起来找,岂不省事。”


“本宫原是不想多一人知道,你若觉得寻不到,且在一旁等我寻来。”沐淑妃说罢,兀自低下身子,细细地寻起来。


从昭阳宫外见她落泪开始,到现在,让我更加明白,她心里对玄忆的情重不然,不会这般费心去寻一只镯子,又忐忑地怕别人知晓。


心底莫名地便疼痛起来,我微微轻移莲步,欲待抽身离去时,着丝履的脚底蓦地一疼,低首,移开丝履,那地上,赫然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绿镯子,式样精致,不过在宫中,并不能算是珍品。


檀聆躬身,才要拾,我拉住她的手,微微摇首,她知我意,忙直起身子。


留在这,不过一会,沭淑妃必然会寻到,若拾了,反倒是不能交还于她,否则,徒添事端。


不管是方才俩宫女的话,还是她与烟儿的话,都皆是不愿有第三人听得的。


返身,在沐淑妃还未寻到假山上隅时,我复往韶光门行去,强压下心底的触动。不去念及。


其实,我是怕的,沭淑妃的今日,是否,就是我的明天呢这,也该是每个宫里女子必会走过的路吗


来到青矜宫时,幸好定省并未全散,想是沭淑妃亦是早早地去了风仪宫。


我在冰冉殿内候看,那些宫女瞥是识眼色之人,瞧我的衣裳,就知道品级自然不会多予搭理,连一杯待客之茶都是吝啬端给的。


因早起匆忙出宫,并未用早膳,h乍日绣球择婿,也没有心情用膳,此刻,不免微微有些饥感,也只能忍着。


“主子,要不我们回去吧。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约摸一柱香的功夫,檀聆熬不住,压低声音问。


我摇摇螓首,入了这宫,日后要忍的很多很多,我怎能现在就撑不住呢


即便是采女,但,我和他之间,也有了一丝一点的维系。


今日,他在前朝,殊不知要受怎样的谏言,而这些,都是因为我。


所以,昨晚他没有来未央宫,其实,可能更是对我的护全。


纵然心底清明,临到身上,还是禁不住昨晚的血气上涌。


原来,我越来越在意、在乎他。


出神了许久,突听殿外笑语声声,宛然是两名女子谈笑间,离这殿愈来愈近我忙起身,宫中若非嫔妃,是断不容许这般笑的。


果然,殿门晨曜光芒处,澹台妲轻扶身边一宫装女子,那女子娇俏的脸上丹凤眼里蕴含的却是道不尽的妩媚,正是宫中一直圣宠不衰的秦昭仪。


“嫔妾参见昭仪娘娘。”我福身行礼,尽量压低螓首。


我不明白,澹台妲这一步是什么盘算,不过,小心恭谨总是不会错的。


“既然如今妹妹被封为采女,就是自家姐妹,何须多礼呢”泰昭仪一手扶起我,眸底眉稍背是溢满的笑意,“方才去皇后娘娘处定省,听姬妹妹提起,妹妹被她请到咱们宫里,这不,定省一完,本宫紧赶慢赶回宫,终究是没错过妹妹“


o


“h召仪娘娘,合该是嫔妾来向您请安,只是嫔妾位卑人轻,不敢擅自打扰娘娘。”


我的头低得愈发低,即便这样,还是无法避过泰昭仪接近于审视的目光。


她的手轻轻抬起我的下领,言语仍是盈着笑:


“都道是皇上新册的采女妹妹,模样倾城,本宫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假,这小脸,和珍妃娘娘竟是有九分相似,这一分的不似”她止了话,“实是妹妹更为清纯,我见犹怜啊。”


“嫔妾惶恐,实担不起我见犹怜四字,更惶论有几分相似于珍妃娘娘。”


“大胆,昭仪娘娘的阁名也是你唤得的”泰昭仪身边的宫女斥喝道。


我倒是忘记了,泰昭仪单名一个怜字,这样说时,自是触了宫里对高位后妃不得言其闺名的禁忌。


“槿离。”泰昭仪淡淡道,“我们自家姐妹说话,没什么顾忌的。”


一边,澹台妲轻轻一笑,接过话去:


“姐姐话里的意思,莫非是珍妃娘娘少了这一分清纯”


澹台短这一句话丝毫没有在泰昭仪面前忌讳,可见,她们的关系必已十分融洽。澹台短既为玄忆的新宠,泰昭仪自然乐得培养一个宫中的助力,而并非是对手。


纵然,对手和助力在宫中都不会是永久的定位,但,谁匍;不会在意这些。


“你这妲儿,越发是娇狂了,可见皇上把你宠得没了章法。”秦昭仪松了我的下颔,嗔道。返身走到上座坐定。


“皇上待妹妹再好,都及不上姐姐的万分之一,妹妹也是住这青矜宫,沾了姐姐的福荫,才得了皇上少许的青睐。”


我的唇际微微勾起,这宫里,绕是虚假都可以说成这样的娓娓动听,人心于此,不过是最浮空的。


“我们自家人,也别说两家话,今日,本宫见了墨妹妹,亦是一见如故,不知墨妹妹可愿认本宫这个姐姐呢”秦昭仪的语锋转向我,一边早有那识脸色的宫女奉上三杯香茗。


我与泰h召仪不过有过一面之缘,也是那次,她送予玄忆的白鼠,让我伯,前失仪,更间接使我的真颜现于玄忆的面前。


如若不是那次,或许,我还可以瞒得更久,但,如若不是那次,又怎会有今日的我呢


“蒙娘娘不弃,认嫔妾为妹妹,实是嫔妾之幸事。”我低垂螓首,语意乖巧“好妹妹,以后,咱们在宫里就是姐妹了,虽不是亲姐妹,但更胜似亲姐妹,未央宫清冷,妹妹平日可要多来姐姐的青矜宫走动才是。”她笑得愈发悦耳,牵住我的手,道,“即认了妹妹,姐姐也备下薄礼一份,略作表示。”


“能认娘娘为姐姐,实是嫔妾的幸事,又岂敢再要姐姐的薄礼”


“喊了姐姐,却又自称嫔妾,你呀,真正是口拙,这宫里,口拙的,必不讨皇上的喜欢,日后,少不得本宫这个做姐姐的提点你一二。”她笑着吩咐, “槿离,替本宫取妆台的紫匣子来。”


槿离忙诺声下去,不多一会,再进殿时,手中捧着一小小的深色匣子。


秦h召仪接过匣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枚小巧精致,雕着双福的金戒,她把金戒拿起:


“这是进宫时,父亲给的陪甲努一进宫,人愈是发福,竟也戴不进了,不如送给妹妹,倒还是个好的去处。”


一边说着,一边替我戴到中指上,无奈戒围太小,我本是纤细的手指竟也戴不进,借此机会,我忙推却:


“姐姐,妹妹福薄,看来也是戴不进的。”


“那戴这里正合适。”她说看,把那戒环径直戴到我的小指处, “本宫觉得这金戒要配妹妹这样的人才相得益彰,配了本宫,倒是愈发俗气。”


澹台婳一直站在一旁只笑不语,此时,悠悠开口:“姐姐真真是偏心,这么精致的戒环都送于新的妹妹,唉”


“你个小妮子,本宫何曾短了你的,待会去本宫殿内,你若瞧中什么,只管拿,在墨妹妹面前,有了这些计较,被别人听去,却是笑话了。”


澹台短咯咯地笑着,近得前来,执起我的另一只手,一字一句,看似柔美实则让我心底起了一阵冷意地道:


“墨采女,我就不认你做妹妹了,免得和泰姐姐平了辈,我瞧采女,得泰姐姐这般赏识,日后在宫里的前程定不可估量。”


“嫔妾只是区区采女,宝林抬爱了。”


我坦然地迎向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有些什幺,我很清楚,既然她要演这场居心叵测的戏,我也陪着她。


“妲儿啊妲儿,你如今得圣宠隆盛,还去寻墨妹妹的玩笑,皇上不是说,今日下朝会陪你去太液池泛舟,你可仔细迟了,让皇上等你。”秦昭仪端起香茗,轻啜问.提醒道。


这看似不经意的提醒,落进我的心底,又是一阵酸涩。


“呀,若非姐姐提醒,我可真快忘了呢。若是让皇上等着,倒不成了规矩姐姐,那妹妹先行告退。”


“去吧,坐了这会子,本宫也乏了,墨妹妹,我看你也拘谨得很,今日就不留你了,改日再来,可再不能这样,让你我之间显得生份了。”她扶着我的手腕,顺势站起,道, “咦,妹妹的袖帕真是别致,听闻妹妹是苏州人氏,想必女红也有过人之处,苏绣名满天下,苏州女子更是心灵手巧的吧。”


“姐姐谬宰努墨瞳的女红实是上不得台面。”


“你再这么谦虚,本宫可要看成是你有意隐藏自己,与本宫不近心。”泰昭仪语意转得有几分严厉。


“墨瞳不敢。”


“呵呵,妹妹果然脸子薄,一句话,瞧你的小脸竟红了。姐姐和你说笑呢,只是,再过三日就是景王大婚,虽说与我们泰府再无关系,但,好歹,他也是本宫昔日的姐夫,若不到礼,总是说不过去的,至于送什么一直让本宫犯难,今天看到妹妹的女红,倒让本宫有了主意。”


她止了话,并不说下去,我明白她的意思,忙应声道:“姐姐不嫌弃的话,妹妹愿意献拙。”


“妹妹果然甚得姐姐心意,既如此,姐姐也不与妹妹客套,就按着苏绣的针法,绣那百花绽春,岂不喜庆”


百花绽春我识得女红,自然知这图耗费心力有多深,更何况,对于苏绣我之前的热稔于禁宫的两年间,也是生疏不少。


“妹妹定当尽力。”


“好,两日后,还请妹妹将这绣品完工,姐姐好赶早一天送去王府,若挂于喜房,亦算是心意一份。”


“是。”


我应道,两日时间,绣完这一副图,我自然识得其中的艰辛,但,既然她开了口,我自是不能驳。


纵然,澹台妲也是擅长女红,尤其是苏绣,但,今日,秦昭仪掂的,却是我一人的斤两。


“时辰也不早了,姐姐,就让妹妹送墨采女出宫吧。”


秦昭仪笑意盈盈地颔首,澹台妲福身行礼间,执起我的手一并退出殿内。


甫出殿门,她就收回执着我的手,似水眸华睨向我:“墨采女,这宫里,不是封了位份就能飞上枝头成风凰。很多人,穷其一生也始终是被弃深宫。这些,你该明白吧。”


她的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温柔,美貌的脸上是说不出的动人,但,这些背后话语里的寒意,我是明白的。


“嫔妾愚钝,宝林睿智。”


我不愿和她在这些话上一较高下,从小到大,我都让着她,再让她一次又如何即便,我心里的酸涩并不是小时候得不到心爱之物那种味道。


但,我不想多事。尤其,是她知道我的身份,反不桃明,更让我觉得心里忐忑。


“今日与墨采女说这些,也算是我对墨采女的一点点拨吧。”她冷冷说出这句话,拂袖间,径直先往殿外行去。


太液池上,玄忆在灯此吧。


失落莫名。


我没有让檀聆径直扶我回宫,而是让她扶我到落樱苑。


“小主,落樱苑三月才是花期绽开的日子,现在去,赏不到花啊。”她有些不解。


“我并非是为了赏花。”


语意淡淡,她是否明白我的用意,不是重要的。


落樱苑,是宫中离太液池最近的地方,几乎是环绕太液池而建。


所以,我想去。


一路,她保持沉默,扶着我慢慢走到那落樱苑。


檀聆不太多说话,每说话,也都带着恭谨,这和云纱如今的淡漠,清荷的不屑是形成鲜明对比的。


也正因此,我第一次出宫定省,宁愿带她一人。


我虽然擅于容忍,可,也不愿在外面,失了必要的脸面。


秋的落樱苑是萧瑟的,甬道也是人迹罕至,我顺着那樱树间的甬道,一直走到最近太液池的地方。


太液池上,徒剩尚未清理干净的残荷,今日无雨,所以留得残荷听雨声的境界,是不可得的。


即便泰h吕仪要的女红在两日内绣完,实属难事,但,此刻,我不想把时间放在这上面。


因为,这是我可以远远观望着他的机会。或许,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不会召见我,更不会翻我的牌子。


是对我的保护,也是对前朝的交代,他必须如此做。


女子太聪明,真的不是好事,其实,我该学会愚钝吧,淡淡一笑间,明黄的画舫已从接天荷叶处驶出。


那是一被极大的画舫,舫上隐约有丝竹声飘来,舫头雕成威武的龙首模样,悬明黄的丝慢一直延到华盖处,舫上构建数层,玲珑如楼,宝顶华檐,宛如水上的楼台。


丝弦借着水音更显缥缈悠扬,在两岸略为萧瑟的秋意冉冉中,恰成一卷最委婉动人的画轴。


可,这画轴此时带给我的,仅是一丝的惆“长。


舫的尖挑处,有白衣女子着薄绡纱裾,在潋滟的湖色中,翩翩起舞,犹如九天玄女坠凡尘般般摄人心魄。


虽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但,我知道,只有澹台婳才有这样卓绝的舞姿,自小,她就被夫人严教琴、棋、书、画、又以舞闻名南越。


我那晚于退思涧的舞在她今日的舞技下,真的是无法比拟的,心里,微微地竟起了一缕无法忽视的嫉妒。


恰此时,清澈的萧音越过一众丝竹声,拔空响起时,我看到,一袭白色身影慢慢走上舫尖,长身玉立在那,以箫助舞。


玄忆.是他


纤手不自禁地抚上樱树垂下的枝蔓,这是一种名贵的樱树,盛开时,樱如粉色瀑布,而如今,只有空落的枝蔓,握于手心,一如,我空落的心。


舞愈旋,圈愈开,她跳的是胡旋舞,这舞,难度极高。没有十年的功力,谁都不敢擅跳此舞。因为全舞的精髓就在不停地转圈中,一气呵成各种翩翩姿采的动作。


而,此时,她全身的白色的纱裙旋为弧形,姣美的身姿仿佛柳絮那样轻盈一连旋出十八个弧圈,但都围着玄忆而转。


这刹那,看不清,是她的舞因箫而生动,还是箫音随舞更为有情。


随着一个清亮的箫音凌空,她的圈子转得愈大,眼见是要从那舫上转了下去连檀聆也轻轻惊唤出声时,我只是淡漠地把枝蔓更紧的攥在手心。


要开始了吗


果然


她一个旋身,身子半凌空至舫边,脚尖勾起,纤手勾住脚尖,一个完美的亮翅造型,在那栩栩如生地龙首雕刻前,别有另一种女子的妩媚风情,但,这一造型,危险着实是高的,稍有不慎,便会跌入太液池中。


一边有内侍慌忙中欲抓住她薄如蝉翼的云水裙,才伸手间,澹台婳金莲点在内侍的掌心,裙摆飞旋威一朵绽至最灿烂的昙花,灿烂处,玄忆放下箫,揽住她纤细的腰际。


她的笑靥倾国,映在君王的眸底,那里,是否也是桃之灼灼依然呢


我想让自己的视线转移,如果我转身,是否就能不继续让自己陷进一种莫名伤感的情绪中


可,我却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当他的身子俯低的刹那,我才闭上自己的双限。


他吻上她的唇,是否也带着对我一样的温柔是否也会在吻结束时,眸底都是对她的情意


帝王,不会只属于一个女子,我怎会连这点都忘记


以前有林蓁,如今有澹台妲,之后呢每隔三年,就会有如花的秀女进宫还有番邦为表诚心的进贡。


咔地一声,那条枝蔓竟生生被我折断下来。


“小主,你的手。”


檀聆惊唤出声,才让我h争开双眸,凝向自己的手心,除了那条被折断的枝蔓手心,赫然有一条血痕。


不深,但痛,然后,渗出一些血。


“无碍。”我的语音仍是极淡。


昔日,做为宫女,不慎将那落花握于手中,便招来杖责,今日呢,我哪怕折了这花枝,又有几人会罚我呢


掌中舞罢萧声绝,三十六宫秋夜长。


澹台短.你真以为自己可以宠冠六宫吗


唇际勾起一道浅极忍极的弧度。


我不会与你争这些,这宫中,即有宸妃能让你初次侍寝无功而返,那么,你如今的看似宠极,殊不知,又会予你带来怎样的是非


这些,我且在局外观看即可。


因为,我知道,若我要去争,要去夺,对于玄忆而言,就不会纯粹。


昔日,在南越,我安然被弃,是因为心无所盼。


今时,在周朝,我安然被冷,是因为心有所寄。


“回宫罢,风起了。”我轻声道,檀聆诺声,扶着我,沿甬道往未央宫行去天际,飘起星星点点的细雨,这雨,其实是不伤身的,檀聆待要为我传伞让我在亭中稍候,我微摇螓首:


“我喜这细雨,不必去取伞。”


而濡湿我的脸,即未看胭脂,即不看药膏,我是不惧这雨的。


还我本来的索容,亦好。


回得未央宫,早有青矜宫宫女送来一块上好的宫缎,说泰昭仪让在这宫缎上绣百花盛绽。


那方宫缎比我想象中的图版都要大,既然是泰昭仪发话,我当然不能去驳这两日,且潜心绣这女红,也好过让自己胡思乱想。


我知道,因着那惊为天人的掌上胡旋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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