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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李荷回来了,她们去跳舞了,“你没有看见我们跳舞吗?”李荷


亲热地坐在我的身边,问我。


“没有啊。”小姐用冰筒装了啤酒过来,我拿了一瓶,放了一片柠檬,轻轻


喝了一口。


又过了一会,冷佳、苏娅和刘方都高高兴兴地走过来,一人拿了一瓶啤酒。


“天生我丽质我没有办法,从小我就是这麽三八。”苏娅随着舞曲在座位上


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唱道。


“喂,刚才那几个女孩子调戏你哩,”冷佳和苏娅取笑刘方∶“你怎麽没反


应。”我和李荷也笑着看刘方。


“不是我没反应,是太丑了,”刘方摘下帽子,无奈地说。


“你不就爱丑女吗?”冷佳不怀好意地笑。


“你们不要拿人家的相貌开玩笑,”苏娅颇有正义感地说道∶


“长的不好看,也不是她们的错,要怪也只能怪她们的父母。”


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苏娅顿了顿,说道∶“但是,如果晚上还要出来吓


人,那就是她们的错了。”


我们喝着酒,嘻嘻哈哈地胡说八道了一会,就跑到舞池里去跳舞,我听着铿


锵的鼓点,奇怪自己竟然找不到一点感觉,几年过去,我竟然已经不会跳舞了,


记得当年刚流行“蹦迪”时,我们可是苦练了一阵,跳的蛮专业,我们从北京学


来的新鲜花样曾让长沙女孩羡慕不已,难道真地老了?我痴痴地看着舞池中闪烁


变幻的灯光,有一种深深的陌生感。


冷佳和李荷同岁,看起来却青春的多,甚至还有些幼稚,其实苏娅比她俩要


大三岁,但可能是因为x格的原因,反而显得更小,旁边有几个女孩子跳的很疯


狂,x感的腰肢随着节奏扭来扭去,我跳了一会,说上洗手间,就回到座位上边


喝酒边看别人打电游。


她们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喝了两瓶啤酒,醉眼朦胧,其实要让我喝醉真的很


容易,我的酒量实在太小了,酒意上来我感觉好了很多,笑嘻嘻地看冷佳和刘方


玩“ding gang boy,majimajihui”,那是一种很有趣的游戏,两个人先


用锤子、剪刀、布猜拳,赢了的人用手指在输者面前晃几圈,口中念念有词,做


魔术状,忽然指向上下左右其中的一个方向,输者需要立刻把头转向与手指不同


的方向才算平手,否则就要喝酒,一般人喝了点酒後都有点晕,见到手指指向哪


里就把头转向哪里,滑稽好玩,我看着刘方的头随着冷佳的手指转来转去,觉得


他可能真地被施了魔法。


李荷坐在我身边,安安静静地陪着我,我忽然想起多年以前,那时的我喧闹


的很,和人赌酒跳舞嬉笑胡闹,李荷也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身边陪我,我喝


多了,她就给我倒来开水,我弄洒了酒,她就找纸巾来替我擦乾,那时候的一切


都是很自然的,为什麽现在我却有一种厌倦的感觉呢?是因为她不如以前漂亮了


吗?是因为我变了吗?还是因为时间的河流,早已将一切情感冲得极淡?


舞曲停了,灯光也亮了些,有艺员出来表演节目,忽然听到一阵欢呼声,原


来是两个身材x感、穿着暴露的女子拿着两把椅子出来,这就是那种艳舞了,我


和刘方都很激动,翘起脚来看,前边的人好多也站了起来,挡得我们看不清楚,


冷佳跳上音箱,把我也拉了上去,那两个女子的表演大胆煽情,动作火爆,看得


旁观的人都血脉贲张,音箱很小,我和冷佳站得很近,我闻到她深上的香气,觉


得此情此景,令人意乱神迷,难以自持。


看完演出,我回到座位,苏娅遇到了两个熟人,正坐在一边聊天,我觉得自


己已经有七八分酒意了,已过午夜,我们就取了包出来,深夜了,外边依然人声


鼎沸,热闹非凡,我们沿着街道慢慢往青年g外走,我想起过去曾有一个女孩和


我讲起她和她深爱的那个男孩之间的事,那个女孩聪明美丽,可惜过於纯洁,洞


察一切却又为爱所困,无法自拔,我至今仍记得她哭泣时委屈的语调;“如果这


也是一种缘份,则无论哪生哪世,我永不需要。”这种纯真的感情对於长沙、对


於现在的我,彷佛就像时光倒转,大家都返老还童一样,是不可能的。


刘方被卖花的小孩纠缠不过,买了两支玫瑰送给冷佳和苏娅,我看见李荷眼


中有一丝什麽东西闪过,一晃就不见了。


“韩江,买支花送李荷嘛。”苏娅闻着手中的玫瑰,问我。


“他从来不给女孩子买花的。”李荷说道。


“送人玫瑰,手有馀香。我倒是想买,可惜我已经老了。”我装腔作势地说


道,心中却暗暗琢磨,分别四年,是她活在我的幻想里呢,还是我活在她的幻想


里?


我们打车回到中天,她们上楼回房间,我跑到大堂的商店去买烟,柜台已经


锁上了,前台值班的女孩拿了钥匙跑过来,问我要买什麽,我要了一包中华和一


包芙蓉王,又要了点零食,付钱的时候我惊异地发现这个女孩子如此美丽,梳着


短发,身材苗条,样子斯文秀气,眼睛不是很大,但是看人的时候目光流转,妩


媚顿生。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冲动。


“怎麽这麽小就出来上班呀?”我接过烟,拿出一百元钱,笑着问她。


“不小啊,我都二十三了。”那个女孩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一共九十


四元,您有零钱吗?”


“没有。”


“那您等一会,我去找点零钱。”她看我一直盯着她,有点不知所措,我知


道自己平时的样子还算斯文,可是现在喝了点酒,很难说看起来是不是有点色迷


迷的。


“算了吧,才几块钱。”我拿着东西,笑着离去。


我回到房间,李荷和冷佳躺在床上,苏娅在洗手间洗澡,刘方躺在另一张床


上,灯都打开了,显得房间明亮而宽大。我把烟扔在桌上,说起楼下女孩的事。


“那你就别回来了,和她去开房吧。”冷佳愤愤地说。


“那可不行,你们四个人住我不放心,”我笑道∶“我得对刘方负责。”


苏娅出来後,我们开始打牌,玩长沙流行的“三打哈”,这种玩法还是几年


前我在长沙时和苏娅学的,“我那时和你不熟嘛,就是那次打牌才认识,”苏娅


认真地对我说∶“我就觉得你特别聪明,刚和你一讲,你就打得特别好,沈向东


就不行。”


沈向东是北京一家德国公司来的,当时和我们在一起玩。


“原来你是从那时爱上我的。”我若有所悟地说。


“爱你个鬼。”苏娅笑着打我。


“其实沈向东对你真的挺好的。”我对苏娅说。


“是挺好的。”苏娅点着烟,有点感伤。


一开始,我果然连赢了几次,苏娅的外衣和刘方的上衣都已经被赢得脱了下


来,冷佳嫌裤子不舒服,把我新买的运动短裤翻出来穿上,我忽然觉得有些饿,


到处找刚买的零食,李荷帮我泡了一袋方便面,吃完面,大家也不想接着打了,


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休息。


“别拿你的大屁股对着我。”刘方忽然向身边的苏娅说道,他总是会突然说


出很chu俗很放肆的话来,表情却很正经,我们都忍不住笑了。电视音量很小,放


着不咸不淡的节目,大家都有些意兴阑珊,李荷可能是白天看店累了,刘方喝了


点酒,他们两个躺在那都很安静,我想可能是睡着了。


“韩江,讲个故事吧。”苏娅说道。


“什麽样的故事?”


“就是上次我去北京,和沈向东在一起的那次,你讲的鬼的故事。”苏娅跳


下床,关掉电视和灯,房间里一下子暗下来,黑暗中我看见冷佳亮晶晶的眼睛,


正望着我。


房间里鸦雀无声,街灯透过窗,映进一点点光芒,我掐灭手中的烟头,觉


得一切的一切都不可思议,而又合理之极。


“好吧,”我对兴奋不已的苏娅和冷佳说∶“我讲件真事,有一个医生,半


夜被人叫去应诊,是替人接生。他从镇子一头走路到另一头,路上看见前面有个


人也在赶路,就想赶上去结个伴,可是就是追不上,不知不觉跟着那个人走了好


长一段路,忽然拐进一个死 ,迎面是一堵高墙,那人却一下子不见了,消失


前回过头来看了这个医生一眼时,那表情很奇怪,又凶又恨的样子。医生吓了一


跳,急忙找到正路赶到病人家里,顺利接生了一个小孩。这医生把小孩抱在怀里


一看,那小孩正直勾勾望着他,赫然是路上那人的面孔,表情也是又凶又恨的样


子,医生吓了一跳,手一松小孩差点掉在地上,他急忙抱住小孩,定睛再看,就


是普通的刚生出来的小孩的样子了,也不知道是自己眼花了,还是怎麽回事。”


苏娅和冷佳一声不吭地听着,我的语气平淡而乾涩,彷佛远处传来的声音。


我长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有人说这世上有鬼魂,有人说没有,其实每个


人的身体之上都寄托着一个场,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物质,有重量,就好像人们常


说的灵魂。如果人正常的死亡,那麽他的身体会慢慢腐烂,融入物质世界的循环


代谢,而这个场也会慢慢散掉,融入整个宇宙场的循环再生;但是如果这个人是


冤死、暴死,或者死时正好有什麽风雨雷电之类的自然界中很强的电磁现像,或


者有极强的信念或心事未了,那麽这个场可能就没有正常的散掉,而是凝结成一


种不知道什麽东西的怪物,或寄生或悬浮於世界里,造成种种怪异之事,也就是


人们常说的鬼魂。我们经常遇到‘说曹c,曹c就到’的事,比如我们刚在楼上


吃饭谈到某人,下楼时恰好就碰到某人,其实是他来到附近,他的场碰撞到了楼


上的人的场,让人们潜意识中想起他,就谈起他,下楼又遇见他,才形成这种现


像。”


苏娅点头称是,冷佳奇怪地望着我。


“这个场也是有强有弱的,为什麽在坟地上的盖的民居经常会有怪事,而在


坟地上盖学校或军营就没事,就是因为学校和军营之中常有出类拔萃的人,场很


强,可以压制的住。又如一个空房子,如果十年来无人居住,尽管每天有人清洁


打扫,但是你如果刚住进去,还是会有一些怪怪的感觉,如果你一直住在一套房


子里,偶尔出差几天,即使无人打扫,回来後仍然没什麽陌生感。其实把这个东


西叫作场,也只是一种称呼而已,不过是以前所谓鬼神之说的一种较为科学的解


释,像一场恶站中的无数凶灵,或者死去的三五冤魂,是否能够通过一场法事或


几次祭奠把这个凝结不化的场散去,那就不知道了,自古以来,人们无法认知的


事情,往往就化为迷信,加上功利骗人的术士和人x本来的毛病,就被愚夫愚妇


们神话的不得了,离事情的真相越来越远了。”


我停顿了一会,微微叹惜,宛然世外高人的样子,心想索x“一不做,二不


休”。


“‘说曹c,曹c到’,岂止人是这样,鬼神也是这样的,午夜之间,如果


有人谈起它们,它们便会来到这里安静地倾听,你们看那窗下边,为何无风自


动呢?”苏娅和冷佳顺着我的手指向窗看去,果然微微有些颤动。


“今夕何夕,对着这样几个女孩子,不谈风月,却论鬼神,”我暗自觉得好


笑,忽然想起多年前在北京的一个晚上,心中又有些酸涩。世事无常,鬼神之事


究属渺茫,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说都可以,可是生离死别,谁都


无法逃避,岂是几句茶馀饭後的闲话能打发的。


“我再讲一个西方的故事,和鬼神无关,”我看她们意犹未尽的样子,就接


着说∶“这其实是一个挺有名的电影,有一个医生,和他美丽的妻子、女儿和刚


四岁的小男孩搬到一个镇上去住,生活幸福。邻居是一个老头,告诉这个医生这


个镇子的人都很友好,但是千万别到後边葬地旁的禁区去,因为传说那里埋下的


东西会复活,而却又不是复活成原来的东西。这个医生因为职业的关系,胆子很


大,也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他的女儿在另外一个城市读书,在家里养了只特别喜


欢的猫,一天忽然被车撞死了,他怕女儿回来伤心,就在半夜偷偷跑到禁地,把


猫的尸体埋在那。结果第二天夜里,那只猫真的活着回来了,可是变的很奇怪,


那个邻居老头知道了,就警告他,那地方虽然有力量令死去的东西复活,但是在


复活的过程中却不知赋予了什麽样的东西,最後活过来的看起来是原来的样子,


其实却是一种非常邪恶的东西,千万不要冒险。”


讲到这里,我点了一支烟,轻轻吸了一口,烟雾在空中弥漫缭绕,冷佳躺在


烟雾之後,静静地听着,她的眼睛望着我,晶莹闪烁,脸上的表情却有点奇怪,


几天之後我才知道她当时正在想什麽。


“又过了一段时间,午後,他们一家在草坪上喝茶,隔壁的老头也在,那个


四岁的小男孩自己跌跌撞撞地玩着小风筝,结果谁也没注意他忽然跑到了草坪外


边的公路上,一辆大货车呼啸而过,这个样子极其可爱的小男孩被撞死了。”


“他们一家人当然非常的伤心,尤其是她的妻子,痛不欲生,他看着痛苦的


妻子,暗暗地下了决心,晚上的时候,这个医生就去下葬的地方把小男孩的尸体


挖出来,又埋到那块禁地里,第二天夜里,他正好被人叫去应急诊,结果那个小


男孩果然复活了,从泥土中爬出来,表情诡异,顺着马路往家里走,隔壁的老头


发现了这个小男孩,知道是很危险的事,就想把那个小男孩骗到自己房里制住,


结果却被这个已经凶残异常的小怪物杀了,然後妻子在家里就听到电话,是小男


孩非常可爱的声音∶‘妈妈,我在谁谁的家里,快来陪我玩吧。’医生的妻子眼


泪一下子流出来,不顾一切地跑到那个老头家里,结果也被小孩杀掉了。医生回


到家里发现情况有变,又赶到那个邻居家,一进门看见妻子的尸体挂在大厅里,


伤心而愤怒,经过一番惊险的搏斗,他终於把毒药注s进了自己儿子的身体。他


坐在大厅里,望着自己的妻子,欲哭无泪,他是太爱自己的妻子了,无法忍受她


离开人世,他咬了咬牙,抱起妻子的尸体,又埋到了那块禁地里。”


我停下休息了一会,接着说下去∶“於是到了第二天的夜里,这个医生坐在


自己家里,看着桌子上妻子美丽的照片,心中的感觉难以表达,他明知道将要回


来的只是妻子的躯壳,实际上不知是个什麽东西,但是又无法忍受失去爱妻的痛


苦,半夜之时,只见门把手轻轻转动,他的妻子浑身沾满血迹和泥土,出现在门


口,医生转过身,眼泪一下子流下来,和他妻子紧紧拥抱在一起,他的妻子也紧


紧地抱着他,手却突然抄起桌上的手术刀,举起狠狠刺下,影片嘎然而止。”


“男人的心肠,实在是硬如铁石,”我讲完了故事,也抽完了手中的烟,微


笑着说∶“其实,这个故事只是在说一个道理,如果命中注定已经不属於你的东


西,你强要拥有,反而适得其反,只会是更残酷的结果。”


“我也觉得是,”苏娅同意我的观点∶“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


没有用。”


“你呢,要是你是医生,你会怎样?”冷佳问我∶“你是个什麽样的人?”


“我?我也不知道,以前我好像知道自己是个什麽样的人,可是後来慢慢的


自己也忘了,”我苦笑了一下,淡淡地说∶“这世上有一样东西,叫作规律。”


冷佳和苏娅有点不解地望着我。


我把手中的烟头掐灭,用手拿着在烟缸上边松开,烟头掉在烟缸里,“每次


我丢烟头的时候,我都想,这次松手,烟头会不会不掉下去,而是停在空中,结


果每次,烟头都会掉下去,这就是规律,事实的结果必会如此,一次是这样,一


万次也是这样,偏我不信邪,万中也许会有一个一呢,对不对,也许这次就和以


前不同,可能就是真正的爱情,结果呢,还是掉下去了,规律就是如此,它不以


我们的意志为转移。”


谈到自己,我忽然有点感慨∶“命运如同大海的波涛,如果你与其抗争,感


觉无比吃力,但是如果你抱着随波逐流的态度,一切无所谓,反而很轻松,而其


实最後的结果,也没什麽太打的分别。”


这些都是我心中埋藏许久的话,平日辛苦搏杀之时几乎从不曾和谁提起,没


想到会在这样一个时刻,和彷佛另外一个世界的几个长沙女孩说出来。


“我出身贫寒,但是志气还是有的,我也不以为钱就代表事业,总要为这世


上的人做点什麽,才不负了这一生┅┅现在的辛辛苦苦,只是为了将来的建功立


业┅┅至於感情,对男人总是第二位的,我以前也曾经特别相信一种感情,实际


上┅┅也曾亲身经历过,一直到我的本命年┅┅那年我去了普陀山┅┅”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就笑了起来,苏娅和冷佳也笑了。


“这几年走的地方越多,在社会上认识的人越多,才知道能有几个真正关心


你的人有多难。”我转换了话题。


“我可以关心你呀,”冷佳又补充了一句∶“我们都关心你。”


“不用了,”我笑道∶“我这个人最怕欠人情,最怕人关心我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坎坷,”苏娅还沉浸在我刚才的话


里∶“那年你们在长沙的时候,我们那群女孩都还挺小的,现在也都散了,他妈


的我挣扎了这麽久,还不是什麽也没捞到?”


“你干嘛要挣扎?”我哈哈大笑∶“女人想赚钱,要的就是不挣扎啊。”


说笑了一阵,大家都有点累了,我们纷纷去洗脸准备睡觉,刘方迷迷糊糊地


翻了个身,李荷也醒了,我拿了床罩,铺在地上,把另一个床罩盖在身上,和衣


而卧,冷佳和苏娅睡在一张床上,刘方睡在另一张床上,李荷洗完脸,过来躺在


了我的身边。


夜里李荷几次把手放在我身上,我都巧妙的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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