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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1 / 2)

”有时候台上的人被观众激怒,又会跑到观众席上揪住某个喊得特别来劲的 e 开打。


你看,最后,b 打 a,c 打 b,d 打 bc,abc 再打 e。整个斯布林格秀,就是一团混战。


所有人打得喊得像吸了毒一样 high 的时候,无数电视屏幕前面的观众,也看得如痴如醉。


就这么一个“秀”,在美国一播就是十几年。电视导航把它评为“美国最差”电视节目。


多么生动的反面教材啊,国内有人肯定会说,你们不是要低俗文化吗不是要自由化吗这就是自由化的恶果。


如果整个美国也就一个杰瑞斯布林格秀,也就罢了,但事实上,美国还有无数类似的节目,它们只是“欲最差而不得”而已。比如 maury povich show; jenny jones show;还有一些法官审判秀,都是温和版的斯布林格秀。另一个收视率很高的节目 fear factor,有一个程序是让参赛者吃恶心的东西,这周是鹿睾丸,下周是活蟑螂,再下周是老鼠粥。还有一个约会节目,the fifth wheel,总是节目还没演几分钟,电视上就充满了大腿屁股乳房。还有一些摔跤秀警察抓人秀,都一样垃圾。


这些节目,虽然形式不同,赢取收视率的原理都大同小异:耸人听闻,哗众取宠,刺激神经,用英语里的一个词来说,就是“sensationalism”我把它翻译成“感官刺激主义”。


对“感官刺激主义”的泛滥,有识之士们自然痛心疾首。堕落啊,恶俗啊,文化快餐时代人文主义沦丧啊,资产阶级文化霸权啊,这些我们经常从崔永元张承志嘴里听到的词汇,在美国评论圈里也屡见不鲜。


有识之士责怪电视制片人,制片人责怪观众。谁让观众爱看呢节目再滥,收视率不在这儿摆着嘛要知道,斯布林格本人可并不欣赏自己的节目。他公然跟人说,这个秀很变态,他基本不看。他自己是个“正常人”。法律系毕业,曾任辛辛那提市市长。在斯布林格秀之外,还主持一个正统的政治广播节目。据说在考虑竞选参议员。


“感官刺激主义”是文化市场化内在逻辑的必然结果。激烈竞争要求文化产品制造者不断突破底线无论从好的方面,还是从坏的方面。


但是,如果说自由是一枚硬币的话,你不可能只得到它的一面。自由是阳光雨露,它可以养育出玫瑰,也可以养育出罂粟。如果为了给文化消毒而消灭自由,也就是为了消灭罂粟而消灭阳光雨露,那玫瑰也必将不保。别忘了,美国的文化土壤养育出斯布林格秀这样的“变态秀”,但是同一片土壤,也养育出了许多优秀的电视节目以及世界上最丰富的电影音乐美术产品。在某种意义上,百老汇剧院里上演的那些经典音乐剧,和斯布林格秀的那些镜头,是同一个母亲的两个孩子。同理,在中国的一些年代,不会有斯布林格秀这样的变态秀,但是也不会产生真正优秀的作家和艺术家。


当然,有的人可能会说,既是罂粟,何不把它除掉。问题是,文化产品中的罂粟可不像植物界的罂粟这么清晰可辨,你的罂粟可能是他人的玫瑰。怎么办要么让一个人将自己的标准强加于整个社会,要么让社会通过自身的免疫力抵抗文化的病毒。


就拿斯布林格秀来说,根本不用政府严令禁止,大部分美国人,提到这个秀都是叹气摇头。


人民群众又不是傻子,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就算群众有时候把它当一个笑话来看,这也不意味着他们只有看笑话的能力和兴趣。就不许群众偶尔看看变态秀逗逗乐,同时也偶尔听听莫扎特陶冶情操


事实上,“感官刺激主义”横行这么多年,并没有搞垮美国的精神文明。文化艺术照样繁荣昌盛。相反,“感官刺激主义”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反而黔驴技穷,让人麻木。麻木之后的人们,还是想回归细腻回归美感,回归智慧。政府与其花时间精力去打击它,不如让它放任自流,让民众自己看穿它唾弃它。自由的尽头,会有洪水猛兽,那又怎么样走近了看,不就是几只不堪一击的小老鼠么。


斯布林格自己就说,这就是个电视节目而已,又不是西方文明的末日。你也可以用痛心疾首的语气说,资产阶级自由化走到尽头,就是这个样子也可以用如释重负的语气说,原来资产阶级自由化走到尽头,也不过就是这个样子。


大学向左,草根向右以前跟国内的朋友聊天,他说:我很欣赏美国那些敢于批评布什政府的左翼知识分子,因为在美国这样的国家,做一个左派需要非凡的勇气我立刻纠正他,你说错了,在美国知识分子圈子里,尤其在高校里,做一个左派是非常时尚的事情,做一个右派才需要真正的勇气。


先从我的母校,哥伦比亚大学,最近发生的一件小事说起吧。


今年10月,哥大一个共和党学生组织邀请了一个叫约翰吉尔克里斯特的人来演讲。这个吉尔克里斯特,是“民兵”组织的发起人。这个组织专门招募志愿者,在美墨边境巡逻,阻挡非法移民从墨西哥入境。近年来非法移民问题是美国的一个热点问题――右翼势力倾向严格禁止非法移民入境,左翼主张更宽松的政策。吉尔克里斯特来哥大讲演,无非是来宣传他在移民问题上的右翼主张。


本来这应该是一个很普通的校园活动吧。不,让你个老右来放毒,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演讲之前,该活动的广告就被撕扯涂抹。演讲那天,很多学生在讲演厅门口示威,身着 3k 党白大褂讥讽“民兵”组织。主持人一开讲,就有人不断起哄喝倒彩,有的人干脆背对讲台示威。


等吉尔克里斯特开讲时,一群学生干脆冲上讲台,砸桌子椅子,双方发生肢体冲突,最后吉尔克里斯特不得不仓惶逃走,示威学生们则高喊着胜利的口号打出一条横幅:没有非法的人。


这个情形虽然极端,但却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美国高校校园里的左右势力处境:左翼趾高气扬,右翼垂头丧气。


这里先停顿一下,说说在当代美国的“左”“右”含义。这个分野有三个方面,第一,外交事务上,一般右翼倾向于扩张性外交,传播美国价值,强化美国地位,支持伊战;第二,经济事务上,右翼一般主张自由贸易,削减福利,削弱工会;第三,在社会文化上,右翼一般是“保守”的代名词,反对堕胎,反对同性恋婚姻,反对非法移民入境等。而左翼则主张外交上的收缩经济上的政府干预,社会文化上的开放。因为文化上的分野,一般右翼也被称为“保守派”,左翼也被成为“自由派”。但是实际上,右翼倾向文化保守的同时主张经济的自由化,左翼主张文化自由的同时又主张经济的控制,严格来说还真说不清谁比谁更拥护真正的自由。


就美国整个社会来说,左右选民势力是大致相当的,但在高校里,却左右比例悬殊。2005年的一个调查表明,美国高校里 72的教师是“左翼自由派”,15是“右翼保守派”。从党派来说,50的教师支持民主党,11支持共和党。这一失衡在一流高校中尤其显着:87倾向于左翼自由,13倾向于右翼保守。而且,左右翼力量的变化,越来越向左翼倾斜。


1984 年调查时,高校老师还只有 39是左翼自由派。


所以我才说在美国的高校里面,做一个左派,哪需要什么勇气,简直就是随波逐流。


上面的数据与我个人的经验感受相符。我在哥大认识的所有教授同学――只要我知道政治主张的,都是“左翼自由派”。课堂上教授骂布什,老师乐呵呵,学生笑嘻嘻,皆大欢喜。走在校园里,动不动看见支持巴勒斯坦的示威学生助教要求工会化的示威反对共和党某某人来校演讲的示威――全都是左翼的声音。如果你在哥大做老师,还胆敢支持布什,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简直比作贼还要心虚。


当然也有人跳出来反抗。


一些右翼团体抗议说,一个缺乏多样化声音的校园,是不健康的。对于那些十八九岁的孩子来说,没有倾听过不同意见之间真正的辩论就被稀里糊涂灌输了一个观念,也是不公平的。


an  bloom 早在 1987 年就写过一本书,叫美国头脑的封闭,批评美国高校里泛滥的文化相对主义最后导致了是非不分。前年加州洛山机分校的一个小孩 ben shapiro 干脆写了一本书,叫洗脑,批判学校里教授们清一色的声音。david horowitz,一个右翼活动家,办了一个网站“校园观察”,督促学校里的言论自由,他还出版了一本书教授们:


美国 101 个最危险的学者,专门“揭发”那些死硬的极左派。同时,一些校外的右翼组织,大量向高校砸钱,试图在学生中培养右翼势力。但是,这些斗争不过是老鼠斗大象而已,根本无力改变校园的“颜色”。


其实,左翼占领大学,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从 30 年代开始,就一直如此。60 年代的民权运动中,校园里的新左派就是一支重要的力量。当前在经济全球化和伊战背景下崛起的左翼势力,估计只能叫“新新左派”了。大学代有才人出,左派后浪推前浪。高校这样远离经济基础的象牙塔,是政治浪漫主义的温床。知识分子和社会的关系,本来就有点象一个娇妻和一个憨夫的关系:她负责点菜,他负责买单。一个比较有意思的现象是,虽然整个高校都左倾,但是越是远离经济基础的院系,就越左倾:人文院系 81教师是自由左翼;社会科学75;工程学院 51;商学院 49。


里根上台以来,保守主义势力在美国的重新崛起,但是当草根社会在悄悄右转的时候,高校却一直在稳步左转。直到今天,一个幽灵,左的幽灵,在大学校园的上空游荡。


虽然按照美国的谱系,我自己的政治观念算是中间偏左,但是我非常反感美国高校里这种“妖魔化右翼”的氛围。人家吉尔克里斯特反对非法移民怎么了,还不让说话了这是宪法第一修正案什么地干活说到底,对自由的压制,不仅仅来自于政府,也可以来自于舆论。一个人在舆论当中噤若寒蝉,就算那个人不是我,就算那个舆论代表了我,就算是在高校这样的“精英”机构,也仍然让我不安,因为对自由的威胁,不管来自政府还是舆论,都是对真实的威胁的开始。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消费者权益”这个词现在已经深入人心了,尤其在伪劣产品盛行的当代中国。相比之下,“消费者责任”这个词却似乎令人感到陌生。“消费者责任”消费者的责任不就是交钱吗大多数人也许会这么说。


在美国,有一批人却不这么看。在他们看来,消费者的消费行为,不但是一种经济行为,而且是一种政治社会行为。当你明知某些产品服务来自于血汗工厂或者它们的生产过程严重破坏环境残害动物有悖伦理时仍然去购买它,那么你就是“不负责任的消费者”――就算你交了钱。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动物保护主义朝穿皮草大衣的人身上泼颜料。就近举一个中国的例子,就是某些反日爱国主义者们的“抵制日货”行为。


问题是,在一个生产和消费已经被割裂的经济体系里,我们怎么知道哪些产品是“清白”的呢


就算我们知道,又为什么要在乎这些产品中的“政治社会内涵”呢


我想说说今天坐地铁时看到的一个广告。


坐在波士顿的地铁里,我对面贴着一个大广告,一杯浓浓的咖啡上倒映着一个拉美农民的笑脸,下面是一行字:“a good cup of coffee starts with the farmers”一杯好的咖啡从农民开始。旁边是公司名称:equal exchange平等交易。公司名称下面是一个词组:fairly traded公平地交易而来。


“fairly  traded”这个词在这里并不是一个泛泛的自夸,而是一个专门术语。这个术语的含义,得从西方的“咖啡公平交易运动”fair trade coffee campaign说起。


众所周知,美国人爱喝咖啡,目前全世界四分之一的咖啡是被美国人喝了。而咖啡的主要生产国不是美国,而是哥伦比亚哥斯达迪加墨西哥巴西等穷国。我们在星巴克买一杯tte”


要三四块美元,但是如果按照市场价格,再刨去中间商的利润,拉美农民卖一磅咖啡豆才拿到 40 美分左右。由于这个价格,许多咖啡农一年下来才 600 美元左右的收入,往往入不敷出。


“咖啡公平交易运动”正是在这个背景下产生。由美国一些劳工 ngo 和“有责任心的消费者”


共同推动。由于他们的努力,美国从 90 年代末起建立了“公平交易证书”制度。在这个制度下,加入这个体系的咖啡进口商必须以 1。26 美元一磅的价格,绕过中间商,直接从咖啡农合作社手中购买咖啡。与此同时,一个叫 transfair usa 的独立公证机构,给该进口公司颁发公平交易证书。1。26 美元一磅的价格,是以前收入的三倍左右,由此受益的咖啡农收入明显提高,摆脱了极端贫困。对于咖啡进口商来说,它花远远高于市场价的价钱收购咖啡,有什么好处呢可以说,几乎没有――除了象“equal exchange”那样,在他们的广告里打上小小的一行字:fairly traded公平地交易而来。


然而,与经济学家的“完全理性人”假定不同,道义在人们的经济行为中是有一席之地的。很多有“消费责任感”的消费者宁愿花稍高的价格购买“清白”的产品,而不愿花稍低的价格买“肮脏”的产品,而对商家来说,一部分经济损失所换取的道义形象最终可能带来更多的经济收益。这也是为什么“咖啡公平交易运动”能够成长迅速。就拿美国最大的咖啡连锁店星巴克来说,2001年它刚加入“公平交易证书”体系时,其购买的“公平咖啡”一年不到一百万吨,但是到 2005 年时,已经达到了一千一百万吨。这些咖啡明确打出“公平地交易而来”的标签,同时也以更高的价格销售,星巴克之所以能够连年加码购买这些咖啡,正说明了大量“有责任感”的消费者存在。


许多其他的咖啡进口商,也纷纷大量购买“公平咖啡”。从 1999 年“公平交易证书制度”在美国开始实行到 2005 年,已经有七千四百万吨咖啡在这个体系下完成交易,穷国的农民由此受益的总额为六千万美元。与此同时,“公平交易证书”制度也在向巧克力茶大米水果等其他初级产品扩展。在这个经济全球化的时代里,“公平交易”fair trade越来越成为一种与“自由交易”free trade相对应的一种制衡性市场力量。


“消费者行动主义”consumer activism不是一种全新的事物。用集体购买力来表达政治意见改善社会状况,有“源远流长”的传统。早在南北战争以前,就有一些废奴活动家组织“自由产品商店”,只卖自由民生产的产品。上个世纪 30 年代的时候,为了反对日本侵华,美国就已经有了“抵制日货”运动。现在,在这个经济日益全球化的时代,许多美国消费者“喝水不忘挖井人”,“喝咖啡不忘种咖啡人”,是对这种“消费者行动主义”传统的延续。实际上,“咖啡公平交易”运动只是更大的“公平交易”运动中的一支,与之呼应的,还有“反对服装制品血汗工厂”运动等等――其中有一些运动,针对的恰恰是保护中国东南沿海一些血汗工厂里的“打工仔”和“打工妹”。


许多人观察美国社会时,容易强调其霸权主义商业主义的一面,却不大重视这个国家源远流长的“理想主义”政治文化传统。完全社会自发的为万里之外的拉美农民中国民工权利而斗争的“公平交易运动”正是这个“理想主义”传统的一个小小注释。当然,“理想主义”要真正成为一种社会力量,是需要一定的政治社会基础的,比如 ngo 的高度发达,比如一定的经济发展水平。


不过,对这些运动的效果不能过高估计。毕竟,商家也好,消费者也好,主要是“经济人”――他们可以为“公平咖啡”付稍高的价格,但是不可能高到“亏本”或者“无法承受”的地步。就拿星巴克来说,“公平咖啡”仍然只占其咖啡总购买量的一小部分,而且其价格差大多转嫁给了消费者。如果让完全主张经济自由主义的经济学家来判断,他甚至可以批评说,“公开交易证书”体制实际上是扰乱了市场经济中的价格信号,从而破坏了资源配置的最优化。


但是,资源配置的最优化,不可能因为价格信号而一夜完成,传统的经济模式,社会结构,环境资源禀赋政治条件信息成本等等都可能顽强地抵制价格信号,这就决定了经济的转型会是一个漫长痛苦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给相对脆弱的初级产品生产者适当的道义帮助,虽然不一定是最“理性”的“经济行为”,却可能是最“道义”的“社会行为”。毕竟,在一个我喝的咖啡可能是一个哥伦比亚农民生产的你开发的软件用户可能是一个英国学者他生产的牛仔裤将要被一个乌克兰大学生穿上的全球化世界里,人与人之间的道义联系也应当与经济联系的强化相适应。


每次在中国听见熟人朋友说“中国什么都便宜”,“雇一个保姆才 xx 钱”,“按摩一个小时才xx 钱”,“买一斤蔬菜才 xx 钱”,我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从消费者“利益”的角度来说,当然很高兴。但是从“消费者责任”的角度来说,我又深感不安。有时候,我会感到奇怪,当爱国愤青们对“购买日货就是支持日本军国主义”这种似是而非的逻辑而热血沸腾时,为什么这个国家里没有更多的消费者,对更显然的“消费贼 br  任”,比如抵制本国的血汗工厂,抵制某些企业对环境的严重破坏,呼吁改善那些给我们盖房子修马路的民工的生存条件,表现出同样的激情


控制石油的什么长期生活在美国的人,都会注意到这样一些身影:他们个子矮小粗壮,长着一张印第安人的脸孔,表情谦恭平和,眼神恭顺而茫然,出现在各类餐馆拥挤的餐桌前负责端茶倒水,或者在超市冰柜附近负责搬运冷冻食品这是一个典型墨西哥非法移民的形象。他们忙忙碌碌,然而沉默寡言,勤劳俭朴,然而停留在社会最底层。他们无处不在,却又似乎根本不存在,像影子一样飘忽在人们的视线里。然而,就是这样一些“影子”,从今年年初开始,突然走出荫影,在美国的政界主流媒体发出他们的声音。


今年五一,成千上万的非法移民,涌现在美国 70 多个城市的街头,摇旗呐喊,争取合法劳动的权利。对于美国这个不庆祝劳动节的国家,这一天万人涌动的“盛况”,无疑具有一种讽刺性。


“大熔炉”里的“铁疙瘩”


据统计,美国当前有 1200 万左右的非法移民,大部分来自拉丁美洲,其中大多数是从美墨边境偷渡过来的墨西哥人。这些人从事餐饮服务冷冻肉类的包装采摘加工农产品等工作。虽然没有“户口”及任何档案记录,但多年以来,政府对这个“公开的秘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有些法律的执行成本太高,而且美国社会也需要廉价劳动力。所以,很多非法移民在美国已生活了几十年,却与美国社会相安无事。


然而,近几年来,美国政府闭着的那只眼睛突然打开。那些本来与美国主流社会井水不犯河水的拉美移民,被推进了公众视线,甚至成为众矢之的。


最直接的原因,当然是 9。11 之后的国家安全考虑。美墨边境,监控向来比较薄弱混乱,可能会被恐怖分子乘虚而入,所以政府社会各界都要求加强管理。但是,更根本的,还是非法移民对美国社会本身带来的冲击。


按理说,美国本来就是一个移民国家,不应该对移民潮大惊小怪,但是,这些年 à美非法移民涌入美国的速度,的确有些触目惊心。就拿墨西哥来说,70 年代末的时候,墨西哥人潜入美国的速度还是一年 5 万人左右,到 80 年代的时候,已变成了一年 20 万左右,90 年代的时候,则平均一年涌入 50 万。照这个速度下去,整个墨西哥都要搬到美国来了。


拉美非法移民对美国社会构成的冲击是多方面的。经济上而言,一个普遍的担忧是这些廉价劳动力会抢走美国本地人尤其是那些受教育程度低缺乏高级技能的美国人的就业机会,或至少通过竞争,压低了美国人的工资。哈佛大学的教授 borjas 的研究表明,从 1980 年到 2000 年,移民压低了美国人工资 3,对于那些高中没毕业的底层,这一压低幅度,则高达 8。同时,这些非法移民虽然不交税,他们的出生在美国的孩子却可以在美国上公立学校,他们也可以得到一定的医疗服务,也就是说,他们大量占用了美国纳税人上缴的税收。德州的一个参议员声称,德州这一个州一年花在非法移民家庭上的教育和医疗开支,就达到了 10 亿美元。


从社会文化上而言,美国人也担心 à美人的大量涌入,会给美国造成一个文化分裂的社会。事实上,根据美国 2002 年的人口调查,现在拉美裔的美国人已达 3800 万,已超越黑人,成为美国第二大“民族”。其中墨西哥裔,又占拉美裔的三分之二。这些人在进入美国之后,往往自成一体,封闭在自己的社区里,既不学英语,也不溶入美国社会,形成了美国这个“大熔炉”里熔不掉的一块铁疙瘩。


抗议示威可能效果不大正是因为上述因素,美国在非法移民面前越来越不安。面对鱼贯而入的非法移民,地处美墨边境的新墨西哥州和亚里桑那州,2005 年 8 月干脆宣布进入“紧急状态”,11 月,总统布什倡议强化边境管理,最终导致了 12 月,由共和党控制的国会众议院通过了一个强硬的反非法移民法案,这个法案的内容包括:在美墨边境修建一条 698 英里的“隔离墙”驱逐所有非法移民严惩那些雇佣非法移民的雇主等等。


这个法案引起了非法移民社区的轩然大波。在很多人看来,这样一个法案,是对非法移民与美国社会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一个“既成事实”的无视和轻蔑。虽然这一千多万移民是“非法”的,但是他们很多人已在美国生活多年,遵纪守法,勤俭节约,通过诚实的劳动给社会作出很大贡献,把这些人从美国社会中“连根拔起”,既不现实,也不道德。


出于对“既成事实”的尊重,2006 年 3 月,参议院中的温和派院提出了一个更现实理性的法案:一方面强化对美墨边境的管理,限制移民潮的进一步涌入,但是另一方面,也给目前已在美国境内的非法移民办暂时的工作许可证,并有条件地渐进地给他们提供一个成为美国公民的渠道。应该说,这一提案和总统布什的想法不谋而合,也合乎广大非法移民的要求。


然而,由于部分强硬的共和党员的反对,这个提案在参议院没有通过。这就导致了从 3月底开始非法移民风起云涌的抗议示威。五一的全国性游行示威,是这个社会运动的一个高潮篇章。


这样的抗议示威,是否能推动美国境内非法移民的“合法化”进程有专家预测,效果可能不大。最重要的,就是美国最广大的本土选民,对非法移民持有漠然甚至敌视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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