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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体无完肤,偏偏还敢怒不敢言,就差没小媳妇似的,低头缩腰跟在后面小跑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翻身农奴把歌唱,做了苏墨的直系上司,竟然还要如此低头,唉,想到就一把辛酸泪,奴性啊奴性。


“什么是你告诉他的,我之前还不知道呢。”苏墨更加诧异的叫。


周子轶一声哀嚎,“苏大姐,您就说你想怎么样吧,您这一惊一乍的,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你那是小心脏么恶心谁呢”苏墨嫌恶。


“是是是,我这是老心脏,千杯妹妹,你就说你要啥吧,龙肝凤胆我上刀山下火海,手到擒来。”


“继续吹。”苏墨开了电脑,又夹了手机在耳边,腾出手去翻桌子上的资料。


她其实并没有怪周子轶,周子轶和韩文晟二十多年的兄弟,自己都常常笑话他们青梅竹马,两下无猜,可惜造化弄人,俩人都没有断臂之好。相比之下,自己这个师妹或者前女友或者朋友的身份,就显得不甚重要。更何况,现在的情形,即使周子轶不说,韩文晟想要知道的自然也会知道。还不如通过周子轶了解,起码没有添油加醋的负面信息。


“哎呦妹妹,我错了妹妹。”周子轶连声呼喊。


“谁是你妹妹,你那蠢样子,能有我这么如花似玉貌婉心娴的妹妹么。”苏墨鄙夷。


周子轶吁了一口气,开始贫了,警报解除。嘿嘿笑“你使劲儿骂我吧,绕着弯儿打着旋儿骂我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周子轶,你的美人病又犯了,快去吃药,我忙着呢,挂了。”自从周子轶发酒疯之后,大家一致把所有不正常形态的表现,称之为美人病,周子轶除了仰天长叹别无他法。


快到中午的时候,收到夏楠的短信:中午十二点一刻,街角老地方接头。像一条黑社会不法交易的信息。


苏墨一进店门夏楠就在角落的大片藤叶后面探出脸,挤眉弄眼的招手。


“鬼鬼祟祟的干嘛欠人钱被追债啊”苏墨拿胳膊顶了一下夏楠,被夏楠一个反手扭转胳膊。又闪电般的收手,吐舌头,“习惯使然,这两天神经崩太紧了。”


苏墨揉胳膊在对面坐定,拿眼睛横夏楠,“脑神经出问题了吧你是。”


“快了快了,在这么下去非给搞成神经病不可。”夏楠小脸皱成一团,胡乱的扯短发。


“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你,武力解决啊。”


“我倒是想,可是相亲的事情,武力解决了,我会被家里扒皮。”


“相亲”苏墨来了兴致。


“是的,我最近左逃右窜只想打个洞躲进去冬眠。”夏楠双眼放空做痴傻状。


“不就是个相亲么,以前我被催的时候你不是挺高兴么每次我抱怨的时候你不是笑的挺甜的么我纠结的到处打滚的时候你不是倍儿欢畅么你不是说相亲是好事么风水轮流转啊小夏同志,怎么如今换到你自己,你脑袋就不灵光了呢”苏墨抱着杯子笑。


“落井下石,不是好人。”夏楠嘟囔。


“对方是什么人能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夏小强吓成这样。”


“不知道。”夏楠抱着胳膊往后靠在沙发上。


“不知道不知道你就吓成这样,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苏墨丢了菜单去砸夏楠,被夏楠一手捞过去,铺在桌上翻。


“无外乎达官贵人商界精英之流,看着就烦。”


“夏小强啊夏小强,你还真是心高气傲啊,这些人你都看不上,你是想找个什么样的西班牙王子啊”


“他要是来追我我倒是可以考虑。”


苏墨抬头望天。抢过菜单点餐。


服务生收了菜单下去,夏楠才开口“家里让你相亲你就去啊,不就是吃个饭的事情,吃完回去说看不上,事情不就解决了么”


“可是万一别人盯上我了呢纠缠不清,每天打电话呢,牛皮糖一般怎么办”


苏墨冷汗,“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只怕是看得起我爸,如果别人真的看上我,卯足了劲头来追,那也就勉为其难接受了,毕竟爱情现在是稀有物种,刚好被我碰上,说不定还能造就一段佳话。”夏楠看着窗外,语气飘忽。


“你爸爸怎么了很帅很有魅力容颜不老,能够俘获一堆男人的芳心,别人想通过你接近你爸爸”苏墨追问。


夏楠满头黑线,“你那满脑子装的都是什么敢不敢不要这么腐别人估计有通过我接近我爸爸的嫌疑,不过是别的原因。”


苏墨脑子里转了一圈,收了玩笑,“你爸爸需要很多人巴结”


夏楠点头。


苏墨又想了想,思索了下自己知道的夏姓大人物,“你爸爸不会是夏仲天吧,还是夏谨宽”


夏楠垂头丧气“前一个。”


苏墨捂了嘴,突然觉得自己对夏楠的了解还太少,她只说自己不是本地人,但是搬到长宁,住在武宁区。武宁区那么大一片,谁会料想她住的竟然是政委大院。难怪一个女孩子,可以买车买房,还可以大手笔的搞出一个风满楼。苏墨单纯以为夏楠家境殷实,但是为人率直真诚,身上也没有富家小姐的娇气,所以两人做了多年好友,并没有过多去询问。


只是自己根本没有去想,一般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茶艺,更何况夏楠的男孩性子,又写得一手好字。这般雄厚显赫的家世,也难怪夏楠处处使用武力还是掩盖不住雅致气息。


苏墨还没有回过神来,夏楠就瓮声瓮气,“连你都这般表情,早知道就继续隐瞒下去,老死不说。”


“你一直没有告诉过我,我只是一时没来得及消化。”苏墨摆手。


“你会怪我隐瞒你那么多年么”夏楠还是低垂着脸。


会怪么苏墨问自己。三年来,自己最好的姐妹,自己重新尝试去信赖的朋友,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的感情,恨不得自己有七窍玲珑心,看透身边的人,然后用最合适的方式去相处。可是最后,才发现,自己所看到的都是表象,根本不曾触碰别人的内心。


可是,自己呢自己隐瞒的难道就少了么自己的心一样妥帖的埋在最深处,只怕一个不小心,暴露在空气中,会被刺穿,被伤到千疮百孔。始终和别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不允许别人踏进半步。自己这样,又如果去怪别人的不坦诚


“不会,我理解你,你这样,对我们的感情,是最好的保护。”苏墨穿过桌子去抓夏楠的手。


“墨墨。”夏楠竟然有些哽咽。“你真的不怪我么”


“当然要怪啊,”苏墨用力拍夏楠的手“这么大的权力,居然从来不给我点好处,什么设计规划啊,都不知道提前给我漏个底,就知道蹭我的饭蹭我的房子,我不管,以后我家的一切公共设施,只要出问题,全都你换,你包干。”


“见钱眼开见利忘义。”夏楠抽出手骂。


“废话,有便宜不占,傻啊”


“那我的相亲怎么办”看苏墨的表情,就知道她是真的没有怪自己,夏楠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时机选的没错。只怕以后自己要越来越多的接触爸爸的圈子,苏墨总有一天会知道,她是不喜欢隐瞒和欺骗的人,甚至近乎偏执,自己认错或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是想到以后,又觉得太过沉重。


第13章 信任


“你爸爸怎么会同意你去相亲。”这一层苏墨还是想不明白。


“他由着我玩了这么多年,觉得现在是时候管着我了。政治上的东西,他也需要自己的人脉和势力。更何况,我妈妈现在退休了,以前自己做女强人没时间管我,现在闲着在家,就把心思动到我身上了。”夏楠一想到自己那闲不下来的老妈,就觉得头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善哉善哉。”


一顿饭吃的有气无力,食不下咽。


最终两个臭皮匠决定,不就是相亲么,去就去,混吃混喝,各种搞怪各种诋毁,一锤子买卖,绝无二次。


夏楠的事情,到底在苏墨心中埋了一点不确定,即使劝说自己不要在意,但是还是忍不住责备自己的大意,大多事情没有仔细去推敲。如果平时多一点点谨慎,就该想到夏楠的言行举止有太多的纰漏,每次讨论社会新闻都一跳而过,绝对不多加讨论政治问题。从来不在苏墨面前提及家人,但是却隔三差五就需要回家。有事没事就会住进苏墨家,但是却用各种方法阻止苏墨去她的房子,因为那儿存在她家里人存在过的痕迹,曾经有一次看过她爸爸的照片,夏楠却解释自己喜欢成熟型的男人,被苏墨戏谑喜欢老男人也不恼。


苏墨打电话给苏慎打电话,“二哥,你说友情是什么模样”


苏慎沉思一会儿说,“就是你想象的模样,你相信,它就是存在的,你怀疑,它就是虚幻的。足以让你刻骨铭心也可以被你轻易抛弃。”


苏墨越听反而越糊涂,“可是也可能是别人放弃我,而不是我背叛别人。”


苏慎叹气,“苏小妹,你还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无法敞开心扉去信任任何人,你害怕再次被命运狠狠的甩一耳光,可是如果一味的沉湎,一味的回望,只会让你的今天失去该有的色彩。”


苏慎比苏墨大两岁,从小就疼爱苏墨,自小苏墨就是跟在苏慎身后长大,闯了祸惹了事情,担子全部都是苏慎背下来,苏墨对苏慎也从不隐瞒,知无不言,连恋爱的小小情节,都只偷偷告诉苏慎一个人。其实整个苏家上下,所有人都是把苏墨捧在手心,但是苏墨最相信的人却只有二哥和妈妈,五年前的事情,只有苏慎一个人知道,就在苏墨准备对妈妈坦白的那个寒假,她们的人生都经历了一场巨变,直至苏妈妈去世,苏墨始终没有说出口。只有苏慎,陪伴苏墨度过了一整个漫长的岁月。


“过去真真实实的存在。”苏墨拽着手机,指甲发白。


“我以为,三年前你就已经走了出来,回去长宁,重新生活,是你的勇敢面对,现在看来,其实只是你的自欺欺人。”


“我没有。”苏墨急匆匆的喊。“我真的在勇敢面对。”


“希望如此。”苏慎顿了顿“告诉二哥,遇到什么事情了,让你动摇了初衷。”


“我最好的朋友,夏楠你知道吧”苏墨涩涩的开口。


“那个短发女生么很犀利,眼光独特,我们见过,你说她是你最好的朋友。”


苏墨慢慢讲了夏楠的事情,包括在一起的幸福,和今天知道的苦涩。


“你无法释怀,原因是什么觉得她的欺骗,还是害怕她对你坦诚了,而你却没有对她坦白”苏慎慢慢剖析。


“我害怕。”苏墨懦懦。


苏慎放声笑,“傻小妹,如果你仔细想想,你就发现,你们的人生是不同的,你们之间是纯粹的情谊,没有相互的索取,亦没有相互的牵绊,彼此之间不缺少想拥有而不曾拥有的。换句话说,没有利益,她在你这里除了友谊不需要获取别的,你亦然。你的害怕,来自你们的对立,你害怕有一天会和她针锋相对,你无法舍取。显然,你们的家世背景,都构成不了这一方面的威胁,那你还要害怕什么”


苏墨突然觉得安心,“二哥,有你在真好,以后我离不开你怎么办”


苏慎笑的更畅快,“苏小妹,这句话你从小到大对我说的次数,都构成一个撒哈拉了。好好照顾好自己,二哥忙完这段时间就去看你。”说到最后,语气全是宠溺。


“你满世界飞,我都几个月没见着你的影儿了。”苏墨嚷嚷。


“今年六月开始,我的工作重心就换回国内了,以后想什么时候见都可以。”


“真的”苏墨大喜。


“什么时候骗过我家傻小妹了。”苏慎站在阳台,端着酒杯嘴角挂笑的看着远方的港口,凌晨两点的新西兰,有着世界上最美的夜。


挂了电话,苏墨坐在桌前翻开日记本,像圣经一般厚厚的本子,光滑的古铜纸张。


4月的夜晚,很美。窗外可以看见飘絮,像是蒲公英,沸沸扬扬的喧闹着追逐。


这样一写,似乎又找到了很多很多年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了。


很多很多年前,最近回忆的实在是太少了。二哥说,我的人生总是有惊无险。闯祸水平一流,还好背后收拾残局的人数也众多。大家都一个二个争相为了解围,为了找理由找借口,为了搭桥铺路。大家都得了魔怔,当然中蛊最深的,正是他自己。


可是,最终我竟然远离了,这样一个庇佑我的圈子。离开的时候,为了什么年数久远,也不大能想起,那个时候在执拗些什么,那么毅然决然的说走就走了。谁知道一走就不好意思回去了,难道说自己养不活自己,混的很凄惨么丢不起那个人啊。但是如果自己光宗耀祖,大摇大摆的回家炫耀,又达不到那个境界。一失足成千古恨。


现在再问为了什么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亦不敢承认,要怎么解释,为的不过是自己的怯弱。


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被人唾弃,被人推翻。耀武扬威的生活,被视为浮夸的空中楼阁。这些因人而异的思想,那么轻易的击垮了我,可见,我真的是个懦弱的人。


可是,已经走上了不归路,就没有办法再回头了,毕竟,后悔药,是种幻灭型的东西。


这两年,已经极力避开一些东西,但是始料未及的是,自己早已是圈内人,周子轶回来了,韩文晟回来了,连夏楠,都避无可避的有着巨大背景。


想起和夏楠的第一次见面,两个年轻的女孩子,穿着消毒服戴着大口罩,站在临时医疗棚里面,相视而笑。其实那个时候,一片兵荒马乱,各种血腥的弥漫着腐败的味道,混着空气中飘荡的消毒水味道,委实不是交朋友的好时机。


半夜睡不着的时候,递过来的一瓶水,还有一句“觉得苦么”人生就多了一个相持数年的好友,也算是患难之交。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苦啊,每天面对的都像是人间炼狱,很多时候,自己都无能为力,觉得苦不堪言。


之后就搭上了话,竟似相熟多年,默契的合作,偶尔苦中作乐。


那样的时光,在某一定程度上,实在不想回望,不想记起那满目苍夷,还有耳边挥不去的啼哭声。可是又忍不住时时回望,想要看一看面对灾难,渺小的人,所拥有的伟大的坚不可摧的真情。


这也是一种,支持着自己的信念。


让我得以,驱散梦魇。


向日葵依旧在追逐光明。而我,亦可以向日倾。


我只是未曾想到夏楠竟然有如此背景,其实最初遇见,就该想到,如果真的是随随便便一个志愿者,怎么可能在并无专业知识的情况下,去到那样凶险至极的地方。也许,那些时候的相处,给了彼此最大的信任,才得以让我们有今日的融洽。


既是如此,那我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现在很快乐,不是么


我又文绉绉的了。主啊,请原谅。


第14章 饭局


苏墨合上日记本,一声长叹,滚回床上睡觉。一夜无梦,异常香甜。


神清气爽的到公司,就被直接呼唤去开会。这是苏墨最讨厌的行为,一群人傻了吧唧的像是听着天方夜谭,无关痛痒的小事都是说的上天入地,最好能让大家不禁唏嘘大肆赞扬,找不出事情的,就随便说些个保安门卫又怎么怎么了。例行公事般的走过场,苏墨一点好心情全部烟消殆尽,恨不得生出三只眼睛,去瞪坐在首位的周美人。可怜周美人什么都没做,就被刺了满身绣花针。


周美人斜眼摸索着探过来,被苏墨狠狠一瞪,立刻做出不关我事,我是被逼迫的,一双桃花眼满是无辜。


苏墨突然想起,大学的时候,周子轶的口头禅,关我屁事。有一次韩文晟听烦了,大吼,你的屁还真是忙,顾完东家跑西家,事事都能插上一脚。虽然粗俗了点,但是确实逗得一群人大笑,可惜周子轶皮厚,依旧洋洋得意挂在嘴边。


估计现在那厮心里又是这么想的。苏墨不禁觉得好笑。


会议结束的时候,周子轶却留了苏墨和刘老狐狸下来。上次的和创世的合作,大家都很满意,这次有意再次合作。周子轶已经答应下来,秘书递过来文件。周子轶开腔“大致的内容都在文件里面,主要是创世需要做一期推广广告,细节部分还需要和创世那边讨论,但是这次的合作大家都是互利,如果效果做出的好,其实也是给我们自己打广告。你们回去看一看文件,今天下午,创世会过来签合同。苏墨。”周子轶顿了顿,“上次的合作案创世对你的印象很好,这次的案子,还是由你负责。但是创世不是省油的灯,合作案的洽谈,刘经理最为经验丰富,没有谁比你更合适了,相信刘经理必定能一举拿下。时间有点紧迫,两位辛苦一下。”


苏墨暗笑,原来扣大帽子,是所有上司的通病。


笑归笑,工作上的事情,苏墨也丝毫不敢含糊,回办公室就仔细看了文件。中午让盈盈带了个三明治,又灌了杯咖啡,连办公室的门都没时间踏出。


路绍轩被迎着进会议室的时候,苏墨完全没有惊讶,用脚趾头猜也知道,这次创世的负责人是他。虽然没有得到苏墨的青眼,陆绍轩一路过来,还是得到一众人马的注视。这么个气宇轩昂,唇丹眼耀的帅哥,回头率百分之两百也是可以理解的。这要是深情蜷潋款款而来,估计就能聚焦出一个两千瓦的巨型灯了。


协商持续了两个小时,仔细确认了一些细节,双方才签了合同。周子轶大手一挥,正宗的周氏花体狂草,估计隔两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鬼画符是什么。路绍轩的签名却很端正,规范的行楷,下笔很重,带几分潇洒。


收了合同,两人握手,竟然道起家长里短,互相恭维,捻熟的像认识了两个世纪。最后周子轶摆出东道主的姿态,“不如晚上就由我请路总吃个便饭吧,不知路总可否赏脸。”


路绍轩自然点头称好,两人哥俩好一般的出门,苏墨想着,周美人啊,你不是喝了那么多的洋墨水吗,怎么也搞饭局这一套,也不知是你孺子不可教呢,还是加州的教育也走上腐败路线了。更何况别人都是酒桌上谈生意,你现在合同都签了,还去吃,是钱多烧的么。正想着,周子轶就像会读心术一样转头,笑眯眯的说,“苏总监你和我一起陪一下路总吧。”


苏墨愤怒,你丫当我三陪么,陪吃陪喝陪笑。刚想用眼神刺杀周子轶,周子轶已经迅速的转过脸,继续和路绍轩你侬我侬去了。


苏墨心里冷哼,跟上去,笑吟吟的说,“不知道路总口味如何,不如我们就去吃海鲜吧,这个季节正好。”


周子轶连忙开口,“听说路总是北方人,鲁菜应该更对胃口吧。”


陆绍轩看了一眼苏墨,“既然苏总监有意,我怎么好拒绝,周总,不如我们就顺着女士的选择吧。”


周子轶面不改色,“路总都这么说,那我自然没有意见。”


一直到车上,周子轶才扯了嗓子骂,“都说最毒妇人心,果然不错啊。这么多年,就没见你丫消停。”


苏墨比着手指,“周师兄这两年,倒是越活越纯良了,功力大减啊。”


周子轶愤愤,“怎么能比得上你,奸诈小人。”


“虽然周师兄认为我还小,还年轻,我很高兴。但是做人要实事求是,你要是没有青光眼什么的,就该看的到我是个大人。”苏墨嘿嘿笑。


周子轶扯着嘴角,很是不屑“你哪儿像个大人,明明还是大学时候的那个傻丫头。”


“周美人,看来你对大学念念不忘啊,虽说老来回忆年轻时候是好的,但是过分沉迷很容易得臆想症的。”


“我念念不忘的是大学时候的你,一刻不消停,和现在如出一辙。”


苏墨诧异,做惊悚状,“周师兄,难道你在大学的时候暗恋我,所以念念不忘这,这,这”


周子轶猛踩刹车,苏墨一个不稳直往前栽,连忙找了安全带往身上绑,“周子轶,就算我窥破了你心里的小心事,你也不该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啊哪个少年不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人歌德早就告诉你了。”


周子轶咬牙,“苏墨,你丫是不是女的。”


苏墨拿手在周子轶面前挥了挥,“美人,你今天是不是真的青光黑了,连我的性别都看不出了。啊你不会是得了绝症,神智出了问题吧。”


周子轶猛吸一口气,翻了个巨大的白眼,重新发动了车子。一路到达都酒店都视苏墨如空气,任苏墨在一边侃到唾沫横飞,紧闭尊口,绝不开腔。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苏墨才发现自己着了周子轶的道,缃隆巨大的招牌,在夕阳下招摇着闪闪发亮。


门童拿了钥匙,驱车离开,苏墨和周子轶站在门口等着后面的陆绍轩一群。苏墨斜了一眼周子轶,“周总还真是大手笔,随便吃个便饭,就要来缃隆,财大气粗也不是这么显摆的。”


周子轶扬着眉毛,“第一次正式请路总吃饭,就算没钱也得勒紧裤腰带,不能怠慢了客人。”


“你就不怕勒死你”苏墨阴阴的说。


“那就不牢苏总监费心,毕竟我朋友遍天下,随便打个折,这腰带就保住了。”正说着后面的人就已经到了,周子轶赶紧迎了上去。苏墨只能小退一步,和刘老狐狸一起跟在后面。


一顿饭吃的风生水起,刘老狐狸长袖善舞,周子轶也不是省油的灯,席间其乐融融和和气气,觥筹交错,一派浑然天成的家宴,苏墨缩在角落,乐悠悠的吃虾。中午没怎么吃,正饿着呢。席间只有苏墨一个女性,大家客气几句,就都开喝去了。


当然,周子轶绝对在心里骂苏墨骂了个上天入地顺带遁了个土。原因很简单,美人海鲜过敏,尤其是虾,一沾上就得满头满脸包,自己变成一个红澄澄的大虾。整个过程中,周美人的筷子一直停留在唯一的一盘鱼上,苏墨不忍心,又叫了两个荤菜,周子轶才暗暗收了一小部分自己刚刚心里的叫骂。


吃到一半,创世的一个满脸青春痘的青年,突然站起来说,“一直听闻苏总监的设计出众,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就冲着这份倾慕,敬苏总监一杯。”苏墨正在和一只大虾做斗争,听到这话,再面对那张闪着油光坑坑洼洼的脸,一时怔住。回过神来准备说以茶代酒的时候,周子轶和路绍轩已经同时出声,内容大同小异,一个是她酒精过敏,一个是她不能喝酒。


这下换成痘痘青年怔住了,端着酒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苏墨赶紧站起来,举着杯子里的西瓜汁说,“真是不好意思,我是真的酒精过敏,我就用饮料代替吧,谢谢你对我的称赞。”


痘痘青年赶紧满面笑容,说没事没事,就仰头喝酒去了。


大家见状,更不再一个一个敬苏墨,都各自找对家喝去了。


苏墨坐下来,只觉得头疼。今天还算是好,大家都是年轻人,说明了情况,就不为难人。她在这件事上吃过很多亏,很多人都认为苏墨是故意推迟,还是逼迫着,说些不坦诚没诚意之类的话。中国的饭局上,靠的就是酒来活跃气氛。苏墨最为不愿意的,也是各种饭局,声色犬马,烟酒熏天。可是大多的时候,却又没有办法,所以只能能避则避,避无可避就只好咬牙迎头上了。


想到这里,不禁又去瞪周子轶。今天被摆了两道了,刚刚真是迷了心肺给他加菜。


周子轶正在满脸红光,和别人交杯换盏,根本没注意苏墨。苏墨只好收回眼光,却刚好对上对面的路绍轩,后者一双墨黑的眼睛正看着自己,脸上带一点点玩味的笑。苏墨赶紧垂下脸,继续吃自己的吓。心里却在想着,他怎么知道自己不喝酒的。之前合作的时候,并没有一起吃饭过。能不能喝酒在档案上也查不出来的吧难道就因为自己整晚都没有沾酒


苏墨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


第15章 酒驾


韩文晟逆光站在门口,得体的西装衬得整个人英姿勃勃。他笑着走进来说,“打扰大家了,刚刚知道你们在这里吃饭,真是荣幸万分,不介意我过来讨一杯酒喝吧。”


周子轶迅速站起来,“你来了就不是喝一杯酒的事情了,在自己的地盘喝酒,费用可是很高的。”


服务生赶紧加了椅子餐具,韩文晟走过去,举了酒杯,“既然周总这么说,那今天这顿我买单,不过打扰了大家,这杯酒就当自罚吧。”仰头一饮而尽。


苏墨已经往后缩,想要隐在阴影里,只希望灯光暗一点,再暗一点。


韩文晟似乎和路绍轩也认识,并没有自我介绍,很快就融入进来,似乎加进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只有刘老狐狸像是第一次见面,很隆重的给韩文晟敬酒。


韩文晟并没有特别看向苏墨,苏墨暗自嘘了一口气,继续吃自己的菜,小心翼翼。


韩文晟喝了一圈下来,眼光才探向正自顾自吃菜的苏墨。心里突然柔软下来,以前的苏墨在饭桌上绝对是个焦点,叫着嚷着闹腾腾,能把一桌子人逗的开怀大笑,神情灵动眼神狡黠,像美丽的发光体,却不刺眼。保持着自在的,融洽的姿态,总能让他神往。现在的她安静的坐着,褪了光芒,但是依旧是自在的神色,似乎隐匿起来却又散发着自己的神采。


韩文晟站起来,“苏总监,之前的合作一直没有致谢,我们也是老熟人了,就趁着今晚巧遇,我敬你一杯,也当是叙旧。”


早就猜到周子轶肯定和他通了气,苏墨还是有一丝慌乱,周子轶很快起来打圆场,“阿文,苏墨酒精过敏,你这叙旧要换个方式才好啊。”


韩文晟显然有些诧异,也不好说什么,苏墨就已经像往常端了果汁,按部就班的一套说辞,轻描淡写的,像翻书一样,推了过去。


这样的小插曲,像丢进湖心的石子,泛了半分涟漪,转瞬就过去了。该热闹的还在继续热闹。谁都没有多在意,只有路绍轩,用考究的眼光看着三个人。


苏墨却是彻底没了胃口,心里只觉得疲倦,曾经聊天耍贫无话不谈的,最亲密的人,现在都必须要在推盅换盏间,惺惺作态。


索性搁了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身边的人交谈,说一些琐碎的事情。


一顿饭吃了近三个小时,一行人都喝了酒,有司机的道个别就离开,没有的也很快打的走了,在韩文晟说话之前,苏墨就赶紧抢白,“韩总你和周总关系好,就麻烦你送他回去了。路总喝酒了也不能开车,我正好顺路就和他一起走。”苏墨完全不知道路绍轩住在哪里。


周子轶喝的多,有点晕晕乎乎,对着苏墨拧眉头,“苏千杯你竟然弃我于不顾。”


韩文晟温和的笑,“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子轶和路总我派车送他们。”


不安全才八点钟,你用哪根神经算出来我从酒店到家,这灯火通明的一条路上,存在的安全隐患。苏墨推辞,“不用了,谢谢韩总,我和路总一起走就可以了。”


路绍轩挂着外套在手臂上,笑的人畜无害,“真是谢谢苏总监。”


韩文晟不再多说什么,倒是周子轶还在嘀嘀咕咕,“原来我是个隐形人,两个人都抛弃我。”


苏墨快速上了路绍轩的路虎,熟练的挂档松离合踩油门,车子一轰就加速离开。绕上主干道,车速慢下来,苏墨才记得问,“路绍轩,你家住哪儿”


路绍轩拆她的台,“刚刚还说和我顺路,现在就问起我住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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